苏容靳从没改变过关于不要养育后代这个想法,日子过的很慢,他们很幸福。
直到有一天,他因为身体毒素积攒过量倒在只有他自己的地下酒窖。医生提醒毒品和药物都不能过量,他毒龄太长的话活不久的,寿命会极度缩减。
虽然他自从有自控力起就刻意用麻醉药物替代了毒品,也控制用量,但是药叁分毒,药物残留对身体杀伤力巨大。
而就是这次生病,真真切切的让他的想法产生了改变。
于是开始尝试戒毒,难,真的难。
电影里所有的那些戒毒成功的都带了无数的美化成分。
真正戒毒的人,都会被无限的痛苦绝望,难熬和苦楚给击退,就算是经过训练的缉毒警察招上这玩意儿也戒不掉,死路一条。
最痛苦的一次戒断反应。zuoai的途中毒瘾复发,苏容靳开始在她身体上颤抖,开始掉落无限的汗水,无数蚂蚁啃噬着他的心智,头皮撕裂般痛苦。像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奇痒难受,脑袋和手臂控制不住的敲打脑袋,骨头和牙齿连着筋络被撕裂一般疼,就像是利刃穿过大脑。
他跌伏在她身上,眼眶是撕裂般血红,他像困兽,撕咬着自己的手臂。
仅存的一丁点理智让他拼尽全力将不顾一切拥抱他的她给推开。
他嘶喊着,“滚!”
他已经不允许自己伤害她一点。
沉扶星明显被吓到了,她跌在地毯上,看他撕咬着自己的手臂,咬紧牙根抱过去。
“苏苏!苏苏...”
“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她也开始颤抖,捧着他的脸,在他无助的嘶吼声中也跟着红了眼。
此刻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在苏镇黎身上多刺几刀。
她试图让他吞下戒毒药物,然而他在崩溃边缘,因为戒断反应而出现了幻觉。
是苏镇黎冲他交代杀人计划。
是变态男人狰狞着笑将他压在击剑室的垫子上,还要嘲笑他的不知好歹。
是苏汶英,透过笼子笑着喊他。
“Andrew...”
...
“37号。”
“晚上九点来击剑室找我。”
“你听话,听话让我玩玩。听话就不会痛。”
“靠!怎么没完几下就不行了...”
“喂!滚起来!别特么装死...”
...
“记得吗?”
“你那个时候才八岁,连性器都没发育完全...你的身体很敏感,我只是弄了你一会儿,就差点把你玩死...”
...
“这是对你的惩罚,36号是因为你死的。”
“你看好了。”
“看好他是怎么因为你死掉的...”
...
“Andrew...”
“你应该听父亲的话的,只要你听他的话,他就不会把你锁进来.”
“Andrew..”
...
“闭嘴——”
“闭嘴——”
苏容靳瞬间爆发,在无数个过去的片段中分不清真实和虚幻,他猛地扑过去,掐住这个人的脖子,双手交叉,最快的死法。
但身下的人不挣扎,她鼻腔冒出一些细微的声音,直到手被滚烫的温度浇灭,一声近乎绝望的呼喊。
“苏...苏...唔...”
当场崩溃,他一瞬间的清醒,回归现实,却看到自己深爱的女人差点死在自己身下。
他瞪大眼睛,跌倒在地板。
根本不敢看她,快速跑进浴室。
沉扶星眼前全部都是火星,她真的差点死掉,但这个不重要。
生死都不重要了。
她就想和他在一起。
她发疯一般的在屋子里翻动,找戒毒药品,却被浴室里巨大的声音给吸引过去。
等她用枪打开门锁冲进去的时候,他就缩在浴缸里。
那么大的浴缸,他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唇瓣苍白,手臂全部都是咬痕。
冰水令他的理智回归了一些。
看着她,看着她,默默的红了眼。
他把她认出来了。
他把她认出来了。
他在向她道歉。
对不起了宝贝...
可是沉扶星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她不管自己现在是否赤身裸体,是否脖子都是痛的。她扑过去,抱着他,含着戒毒药物,吻上,用舌尖送入他的口中。
他身体很烫,但一直喊冷。
而她抱着他,不管他是否撕咬着自己的脖子,肩膀,胸口,是否将她翻身压入水中,凶残的冲撞。
她就只是抱着他,痛到极致的时候会咬回去,喊苏苏,但一句疼都不说。
因为这些恶心的药物,她的苏苏已经不心疼她。
抱着他,在他意识逐渐回归的时候吻他,说对不起。
是她太贪心了,她不该让他戒毒,不该让他承受过吸毒的痛苦之后,又一次尝到戒断的痛苦。
第二天,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转战到了床上。
苏容靳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面前的她。
她满身都是咬痕,下身撕裂,唇角和脖子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乳也被他咬破了,全部都是他伤害她的痕迹。
沉扶星醒过来的时候,他看着她,想要抱她,可伸过去手,她条件反射就是躲避。
这是一种应激性的恐惧,是她大脑休息状态下条件反射的行为。
因为她在他敞开的怀抱呆在原地的第二秒就抱了过来。
她抱着他,喊他苏苏。
“我错了。”
“我真错了,我不应该这么贪心。”
她弯着脊背,将泪流满面的脸搁在他手掌,她蹭着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在示弱。
那是他戒毒第二次,差点复吸。
第叁天,苏容靳收拾行李,准备住进几十公里外的苏亚丁那里。
他不能离她太近,会伤她。
他离开那天,沉扶星一时兴起给他画素描。
他身体还没恢复,窝在沙滩椅看报纸。
而他的宝贝,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立着画板,画他。
沉扶星穿着单薄的沙滩长裙,踩凉拖,露出来的脖子手臂都是伤口,她翘着腿,戴着宽檐帽,左手掐着烟,万种风情。
“喂,苏容靳,你能不能笑一笑。”
努力了,但他依旧笑不出来。
于是这副很一般的肖像画里的男人,是不笑的,他严肃,悲悯,在无限的绝望痛苦中,只看这个女人。
沉扶星去他身边,窝在他怀里,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海岸线。
“苏苏...”
“嗯?”
“你会不会想我?”
她没这么认真的问过这个问题,因为他和她都不习惯矫情,会相当自觉地将‘我想你’虚化为‘我想caoni’和‘我想和你做’。
苏容靳问她,很温柔,“我现在已经开始开始想你了。”
宝贝。
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沉扶星一瞬间心都要碎了,苏容靳却掂着她画的这副并不那么好看的素描,它线条粗劣,黑沉无趣,怎么看都很差劲。
但他掂着看,决定就它了。
他要把这张素描裱起来供在那里,等他百年之后要把它挂在墓碑上。
沉扶星从未抱怨过什么,她已经见过太多次他毒发的场景,次次心痛,次次绝望。
于是当天夜里她做了一个决定。
身边的男人熟睡,她从床上起来,踩在他特地为她选裁的地毯上,偷偷溜出屋门。将他的行李箱拿回衣帽间,一件一件放回去。
他吸食的药物都在单独的房间,这是他留给自己的退路,也是她留给他的退路。自从伤害她之后,他的意志出现了摇摆。他本是一个意志力极强的男人,却也只是个凡人。他不得不承认,戒断反应是痛哭的。
沉扶星溜进去,跌坐在地板上,打开柜门。看着里边的物品,无限的绝望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