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玉盏递至他嘴边,他就着又喝了一盏,竟哼起评弹小调:西湖今日重又临、往事思量痛彻心……
唱得还颇有韵味?谁能想,先帝侧后在她身边唱小曲儿?她边听边拿过书案上江南巡抚段蕾的奏折悠哉看着,手无意捏握他指尖,他也没抽回去,看着她,随曲调神色趋悲;
她知道,于他,倾说的不过是总想回故里;
想都别想。捏着他的手听曲儿,挺好,她喜欢。
他瞟了那奏折一眼,又瞄向画卷筒里一奏折角,那、应是早前他稀哩糊涂乱藏物件时藏起来的?可、负责登记奏折的刘意一直没发现缺少?
“想甚呢?侧父后?”她悠悠欺过来,虚压他上方,幽幽看他,往下瞟向他胯间隆起:此时明言哀求,她便拆了它!
“没……”他收回眸光,却迎来渐放大她姝艳的脸!越来越近,近得呼吸交会,是她的脸热烫?还是他的?他往后仰、拉开距离,几成仰卧,退无可退!此时,他怎敢提拆了那玩意儿!
热息如影随行,她眼眸中他醺红的脸、熠亮的眼渐次放大,热息氤氲,交缠……
不、不、不!
不能开这个口子!
她眉眼持续放大、鼻尖几乎触着鼻尖、他听见心跳像春雷轰隆隆、阖闭上眼、她并不进一步,一切静止、只有唇息相互追逐……
他倏地跳了起来,“罪臣醉了,告退……”
急急起身,他像无头苍蝇跑出去,刚出花廊,迎面撞到小五,小五怒斥:“你这冒失鬼!”
见他一脸醺红,颈圈、贞操笼,小五妒心又起,用力推了他一把;
他跄踉往后退,碰到花架,余光瞥着皇上出来看甚人吵闹;顺势跌坐,醺呼呼望向皇上,“皇上,他、他推我。”
小五噔地下跪,煞时涕泪齐下七情上脸,揪着衣襟喊冤,“皇上冤枉,他醉酒,他本来腿脚就不好,他存心赖我,小五冤枉……”
赵殊让宫卫扶他过来,“伤着腿了,哎哟,好疼!”
他捂着脚踝,瞥了眼小五,想看她如何?
“花侧父后,你若告知朕,这腿伤、后脑勺陈伤怎生来的?朕便杀了小五与你出气。”
他:……
她笑笑,转身,大声喊刘意,“传小五侍寝……”
他醉乎乎走回秋千架,出了一身冷汗,惊、悲、喜、险、郁苦,这天好歹终混过去了,至少,他依然清白。
抱着拉在秋千上的酒坛继续喝,醺红眼不时瞟向皇上寝宫,小五侍寝呀?
赵殊站窗前,嘴里噙笑看着,直到宫卫来报,无上皇抱恙,长公主们又进宫了……
张嬷嬷逮花煜功亏一篑,赵艳在慈寿宫等赵殊派人过来问询此事,迟迟不见音讯,坐立不安,干脆诈病,皇太姨、皇姨、长公主趁机入宫。
半个时辰后,她亲带太医走了趟慈寿宫。
这确实是个双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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