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去打探吧,看看到底是要怎么做,平阳王得活着啊,他要是死了,我们三个是绝对逃不掉的”
在高淹的强势介入之下,邺城的许多工程都暂时被逼停,就连皇帝的工程都被打断,这让小皇帝也格外不满。
而原先被封赏的一十八人,有十五个人都被撤销了封赏。
邺城之内再次变得静悄悄的。
皇宫,大殿内。
武士们站在周围,警惕的进行护卫。
小皇帝跟胡长仁则是蹲在诸武士们的中间,两只公鸡正在争斗。
毫无疑问,胡长仁还是输掉了这次的争斗。
小皇帝获得了胜利,这让他格外的开心。
高纬抱着那只爱鸡恨不得要亲上几口。
他笑呵呵的看向了胡长仁,“舅父,你这只铁卫也不是真的铁卫啊,还是被冲天王给啄烂了!”
胡长仁擦了擦汗水,“是啊,是啊。”
“陛下,臣此番,是为了请赏而来。”
“请赏??”
高纬皱起眉头,看在他陪自己玩了很久的份上,又缓缓舒展了眉头,“好啊,你想要什么样的封赏啊?”
“想要贡酒,陛下,今年各地风调雨顺,这是因为庙堂里的贤臣英明,陛下英明,请陛下赏赐给诸臣贡酒,让他们一同庆贺.”
高纬大笑,“这算是什么大事好,朕稍后便下令!”
胡长仁悬着的心终于松懈。
高纬的兴趣广泛,斗了鸡,又要去玩别的,根本闲不住,胡长仁就留在原地,笑着抚摸胡须。
胡长穆此刻走到了他的身边,“兄长。”
“照我的话去做。”
胡长穆眉头紧皱,兄长几天前将自己召到府内,让他往赏赐给高淹的酒水里下毒。
胡长穆是不愿意的,几次劝说,可胡长仁根本听不下去,执意要杀了高淹,若是胡长穆不愿意,那就要换人来做这件事。
胡长穆面对长兄,又不得不从。
看着不得不低头的弟弟,胡长仁抚摸着胡须,大笑而去。
胡长仁坐在自家府内,看着一旁御赐的贡酒,笑得格外大声。
他也不吃酒,就是看着门外,等待着奴仆前来禀告。
他非要听到高淹的死讯,才肯吃酒来庆贺。
他乐呵呵的等待了起来,许久之后,果真有奴仆急匆匆的闯进了屋内。
胡长仁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城里出了什么事?”
那奴仆喘着气,满脸的慌张。
“主公,不好了。”
“无碍,你慢慢说,慢慢说”
“安德王高延宗领兵来了邺城,刚刚从东城门闯了进来,士卒们都没能拦得住他。”
“什么?!”
胡长仁脸上的期待与笑容在一瞬间消失,他惊愕的问道:“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此刻他往太宰府上赶去了。”
听到这句话,胡长仁脑海里嗡的一声,他匆忙叫道:“速速准备马车!准备马车!”
奴仆们急忙外出,开始准备,胡长仁又派人让几个弟弟领兵在城内戒严。
他自己则是坐着马车,领着府内私兵急匆匆的冲向了高淹的府邸。
坐在车里,胡长仁是越想越害怕。
当他赶到了高淹府前的时候,高延宗的甲士早已守在了门口。
胡长仁不敢从马车上下来,只是远远的看着这里。
府门忽然被打开,高延宗纵马冲出,朝着他便冲了过来,胡长仁大惊,赶忙让车夫带自己离开,可不等车夫反应过来,高延宗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跳下马,直接将胡长仁从马车里抓了出来。
胡长仁看着面色狰狞的高延宗,脸色惨白,“安,安德王。”
“见到我何必要跑呢?太宰正在府里,何不与我进去拜见?”
“改日.”
胡长仁还想找什么机会,可高延宗却不给他机会,拽着他就往府里走,大摇大摆,周围的诸多私兵,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的,高延宗光是那气势,就足够吓人了,何况此番还带着晋阳兵前来,更是无人敢惹。
胡长仁满脸的惊恐,就这么被高延宗拽进了府内。
府内亦有甲士,这些甲士都是陌生的很。
他们看着胡长仁,脸色极为凶猛。
高延宗笑呵呵的说道:“陇东王,这些甲士们都曾在前线杀敌,却得不到赏赐,有些怒气,你可勿要怪罪啊。”
胡长仁尴尬的笑了笑,心里却只是后悔为什么要亲自前来。
高延宗拉着胡长仁走进了里屋。
高淹此刻板着脸,坐在屋内,一言不发。
胡长仁走进来,第一眼就开始在屋内搜寻了起来,他左右打量,猛地看到了放在不远处案上的精致酒壶,他心头一颤。
高延宗让胡长仁坐在一旁,自己则是坐在了高淹的面前。
“叔父,人我也带来了。”
“他来的也正是时候。”
“我要说的还是方才那些老话,平城王有令,要我领着军队守邺城外校场,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保护你,便是死也得保叔父周全,若是有人对你出手,我诛其全族,若是我杀不掉,平城王将亲自来杀。”
“这就是他的原话!”
胡长仁此刻浑身哆嗦,坐在那里,话都说不出来。
高淹却冷冷的盯着胡长仁,对高延宗说道:“城内倒也没有什么人敢对我动手,陇东王对我保护的极好,府外安排了很多人盯着我,防止我被小人所谋害。”
高延宗狞笑着看向了胡长仁,“原来如此。”
“陇东王,也有劳你多费心啊。”
他猛地拍了下胡长仁的肩膀,胡长仁一个哆嗦,赶忙晒笑,“当然,当然。”
高淹这才看着高延宗,“你来的正好,陛下今日赐我美酒,正好我们三人一同享用.”
“不可!不可!”
“今日不能饮酒!”
胡长仁急忙打断了他们,“不对,往后也不能饮酒!!”
高淹狐疑的看着他,“为何?”
“禁酒。”
胡长仁一脸肃穆的说道:“其实我很早就在考虑这件事了,如今粮食产出越来越少,而各地还在疯狂的酿酒,有些人为了酿一壶上好的酒水,竟然不惜浪费数斗粮食!”
“如此下去,百姓们何以为食呢?”
“况且,这邺城内外,好酒之人极多,酒色之道大行,官员将士们纷纷带头吃酒,不理会朝政,使得庙堂败坏诸事都被耽误。”
“故而,我跟幕僚们商谈了许久,决定禁酒。”
看着胡长仁如此肃穆的说起国事,高淹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精致的酒壶。
“好吧,既然陇东王是这么想的,那就不吃了。”
胡长仁松了一口气。
高延宗又说道:“往后禁酒,又不耽误今日吃酒,况且凯旋而来,岂能无酒?无碍,无碍,今日先吃上一顿就是了,我得敬陇东王几盏啊!”
胡长仁再次哆嗦,“我身体有恙,实在吃不下酒.”
如此反复拉扯了许多次,身心俱疲的胡长仁终于被高延宗送出了府。
看着胡长仁狼狈的逃离,高延宗板着脸,看向一旁的高淹。
“叔父,为何不让我直接杀了他?”
“庙堂经不起变动了,经不起内斗。”
“有劳你远道而来,还让平城王如此担忧唉。”
“叔父,无碍,你只管做事,这人若敢再龇牙,我就杀了他鸡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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