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老勤王的孙子,在老勤王去世后继承的爵位,后头投靠了祝鹤鸣。章顺天打来京中时,那些公侯伯府的,主动交出大部分的家底才勉强保住身家性命,祝家人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京中的祝家人没跟着祝鹤鸣跑的都被杀光了,这位勤王跟着逃去了齐州,又在戍北军打去齐州时果断将祝鹤鸣给卖了,如此才在萧莨剑下留了条命,平安回来京里。
如今在这圣京城里,就只剩下勤王府这么一根祝家独苗,他家的日子却十分不好过,萧莨的野心昭然若揭,谁都知道,他们这些祝家人早晚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迟早有一天要被他找由头都给发落了。
见到祝显德,祝雁停半点不惊讶,他知道这间当铺明面上的东家是一户富商,背后真正的主家却是勤王府,故才来的这里。
祝显德见了他,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日的中秋宴我也去了,姓萧的简直欺人太甚,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个天下是祝家的!怎能如此欺辱于你!”
祝雁停神色黯然:“可如今这样,这圣京城里,又有谁还敢说一个不字?”
祝显德一声长叹。
相对无言片刻,祝显德犹疑问祝雁停:“……他到底打算如何处置你?”
祝雁停苦笑:“我也不知,他将萧蒙的死也算在兄长和我头上,凌迟了兄长尤不解恨,还要作践于我。”
“可我听人说,……那日在下幽城下,也是他救了你?”
“是又如何,比起兄长他更恨我,他是想要我活着受折磨罢了。”祝雁停用力握紧拳头,眼中有咬牙切齿的恨意。
祝显德见状打消了些顾虑:“这样不行,他若是当真存着改朝换代的心思,我等都必死无疑,不能就这么认输。”
祝雁停抬眼望向他:“你是如何想的?”
“北边虽已尽在萧氏掌控中,南方大部分地方依旧是我祝家人的地盘,你我都姓祝,只有帮着我们自家人,日后才有活路。”祝显德话说一半,并未提他背后的,到底是成王还是聪王。
“可我等如今犹如困兽,在这京中孤立无援,还能做什么?”祝雁停反问他。
“倒也不至于就有那般寸步难行,事在人为,何况你如今人在国公府里头,能近他的身,若是能探得些什么有用的消息,自会大有益处。”
祝显德也不是蠢笨之人,并不完全信祝雁停,只想哄着他帮自己,至于他自己背后是谁,又在京里拉拢了哪些人,半点线索不漏。
祝雁停垂眸思索一番,应道:“我尽量试试。”
俩人只谈了堪堪一盏茶的时间,祝雁停便起身离开,不敢耽搁太久惹人怀疑。
临走之时,祝显德给了祝雁停一张三百两的银票,至于那枚玉佩,祝雁停虽有不舍,却没带走:“先押在铺子里吧,拿回去了反惹人猜疑。”
从当铺中出来,祝雁停从西大街的街头一直逛到了结尾,如今开门做买卖的人少了,且生意大多颇为惨淡,他一路看过去,都没想好要给儿子买什么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