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人,无一人应声。
周乔看向其他人:“敢问诸位南楚军将,身在军营,所护何人,所求何为?”
“吾等卫国守疆,所护南楚百姓,所求国泰民安!”
闻言,周乔看向冯异,“而你身为原建安军的越骑校尉,只因不服新帅,便要在铺子最多的承元街放火,烧掉这些天源源不断送进营中的口粮,丝毫不顾火势是否会殃及百姓,亦明知一朝失手,随你做出此事之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却没有为他们考量半分。”
周乔走下高台,走到冯异面前,抽出了腰间的刀。
冯异一言不发地闭上了眼睛。
“将军!”此时孙伯良和李宴平同时站了出来,看见那锋利的刀尖对着昔日一同作战的同袍,他们却又说不出半句求情的话。周乔能将冯异一行押回军营再行处置,于情于理都已叫人说不出二话。
听见这声将军,周乔并未回头,反而挥刀而下。
但掉到地上的并非是冯异的头颅,而是被砍断的绳子。
倾盆大雨浇湿了演武场上所有人,冯异抬头,雨水落到他眼中,他甚至看不清周乔的脸,只听她说:“你走吧。”
“不杀你,是因你曾为南楚征战无数,立下军功。自即日起,以往的一切都不作数了,回乡也好,留在建安也罢,但整个南楚任何军营,都不会再收用你冯异。”
“至于其余人,罚俸一年,若敢再犯绝不姑息!”
周乔说完便转身离开,却没想身后冯异忽然叫了声:“将军!”
大雨之中,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冯异知错!若要责罚,冯异宁可一死,还望将军保留冯异军籍,不要将我逐出军营!”
昔日初入军营时,壮志少年所立下的忠君护国保疆为民的誓言,像是尘封已久又被突然唤醒,一遍遍响彻在耳边。
是他忘了从军初衷,是他被军功和权柄冲昏了头……
但周乔走得头也不回。不为所动,更没有留下任何余地。
她浑身湿透地进了军帐,演武场上众人也在雨中各自散去,唯有冯异等人仍跪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地磕头。
周乔将刀鞘取下放在桌上,外面传来宋洵的声音:“将军。”
周乔回头,看见了两道身影:“进来就是,在外面做什么。”
宋洵和萧逸这才掀帘而入。
“将军当心着凉,卑职已让庖厨做了热姜茶。”宋洵道。
“嗯。”周乔说:“多做些,煮滚了就给弟兄们一人来一碗,祛祛寒。”
闻言萧逸一笑:“将军可真为我们着想。”
周乔挑眉:“那当然了,今日着了凉,明日还怎么练兵?我都已经想好了百八十个阵法,如今这人心所向算是理顺了,接下来定军阶,操练兵马,不练个半死谁也别想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