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想问这个。
周乔一抱胸,睨着他道:“你其实是想问我这样一个兵掳子,他三番两次挑衅还来砸了我的铺子,我居然没一刀砍了他是不是?啧,你们读书人就是麻烦,问个话还弯弯绕绕的,打量着我听不明白呢?”
“既明白,那便说说?”
“呐,要说打架那有什么难的呀?虞帅手底下那个孟况,我们是见面就打,现在三回里我能赢他两回,可你看他服我了吗?我上次都骑到他脖子上差点把他脑袋拧下来,他还是不服,还说我耍阴招,那他也耍呗,切,他就是只会蛮力!”
“所以这样一看,人心不是靠打架就能赢来的。就拿赵崇那十五万兵马来说,听说是因为有国公爷的力荐最后兵权才给了我。可你我也没去威胁他们啊,我至今都不知道两位国公爷长什么样子,可偏偏是素不相识的他们,将巡街、施粥等事记在心里,这才力排众议举荐我这个北晋出身的人。我便知道,要得人心,靠武力是行不通的,所以这回我也要智取,以德服人。”
“再说了,”周乔又看了眼他,“你回南楚之后,不也没再动手杀过什么朝臣吗,反而还屈尊深夜拜访国相府,亲自请国相重理国事。年前河道疏塞惩治贪吏,后来骊州旱灾你亲去处置,这桩桩件件的糟心事能办好办妥,那可跟你手上多少兵马没有关系。我说的对吧?”
战兰泽看着那张小嘴张张合合,没想到还会说出几句与他有干系的话。他做了什么,如何做成的,她居然都清楚,甚至竟还以此为鉴。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说的不对?”周乔美眸睁大。
战兰泽只觉心尖颤动,不由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叫了她的名字。
“嗯?”她好奇地等着下文。
“日后不许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啊?”
这不是正在说冯异吗,她不明白怎么扯到这上面了。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稳,只听战兰泽又道:“也不许再骑到别的男人脖子上。”
按理说,周乔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这般直接不允她做什么,她定然是要反着来的。然武英将军这人却又是美色当前就没什么出息,纵然是这不准那不准的,可他说这话时清香气息围绕又语气温和,连声音都好听极了……
罢了罢了,横竖又不是什么难事。虽说城墙她也跳过,再别说什么骑人了,就是随手宰一个男人都不在话下。可对着战兰泽那张脸,她竟也忘了解释一二,鬼使神差地就点了头。
男人满意地摸摸她的脑袋,下了车去。
周乔随后下车,摸着下巴往府里走。
细细想来,他方才这两句话的头一句她倒是还明白,不就是怕她阴沟里翻船摔出个好歹吗?依了就是。
可这第二句……不许再骑别的男子,那她那招如来擒月一锁毙命还怎么练?
周乔看了眼前面高大健硕的背影,鬼鬼祟祟地跟上去扯住了他的衣袖,“战兰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