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吧,他们在台子上讲完了自己的经历,台下的听众或是感动或是激动,肯定一个个都特别想要见到给他们的人生带来了光明和未来的他们的爹!听众说不定会一起鼓掌,想让他们爹也站到台子上去讲两句。田甜就觉得应该给爹做身新衣服。
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我爹是个精神小伙。←差不多就是这种心情!
“穿新衣服去会不会太张扬了点?爹不是一直教导我们要闷声发大财吗?”刘花花忧心忡忡地说,“别的劳动人民都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咱爹一身新的……等咱爹真出了名,怕是会有人说闲话。要不然还是穿一身旧衣服吧,干干净净就挺精神的。”
洪静说:“我在城里念书时,见过他们穿补丁装,让大哥给爹一身补丁装呗!就是先拿一块布给爹做衣服,等衣服做好了,再用另一种颜色的布头剪出补丁的造型,缝到新衣服上去。这样一来,衣服是新的,但确实也打了补丁呢!”这会儿的布料固色效果很一般,衣服洗着晒着就会渐渐褪色。等到新衣服穿旧了,别地都褪色了,就把衣服上的补丁拆了,就补丁那块还是鲜亮的颜色,又是一件特别时髦的新衣服了。
田甜有点无法理解这种时髦,却也没有反对:“这样也好。大过年的,本来也应该给爹做一身新衣服了。”至于她们的丈夫,实在没必要穿新的,等到爹把旧衣服淘汰下来了,他们谁缺衣服就谁拿去穿呗。这是他们身为人子本来就应该拥有的孝心。
“衣服的事就交给大哥了,大嫂你回头和大哥说一下。我的手艺没有大哥好呢。”刘花花说。俞保红的手艺是能赚钱的,刘花花不成,这就是差距。今年上半年,俞保红在给田甜补衣服时,在破了那一块用红色的线绣了一颗五角星。田甜把衣服穿出去时,村里的女人立马就注意到了这朵小星星。一时间,往衣服上绣星星就成了流行。
俞保红作为一个能引导村里潮流的男人,刘花花自觉比不过。
比不过啊,比不过。
刘花花继续说:“咱再好好合计一下,到时候出几个人去讲故事?我和大嫂肯定是要讲的。我家那个也肯定要讲。然后再带上四弟?玲玲呢?她要不要上台讲讲?”
“得带上玲玲啊,让玲玲讲下三哥的事呗!”洪静很是机灵地说,“三哥在部队里是立过不少功的,还因为救助战友而受过伤。这不值得讲吗!听说三哥当年受伤时,都在玲玲所在的医院里治的伤。玲玲肯定觉得三哥是个英雄,才看上三哥的吧?所以让玲玲去讲三哥的事迹,然后三哥之所以会这么优秀,还不是因为是爹教出来的?”
“对对对,是这样的!那静静你也要上台。”刘花花已经能举一反三了,“你爷爷才伟大呢,所有儿子都送去了战场,所有的孩子都牺牲在战场上了,多值得宣扬啊!然后,咱爹当年一眼就相中了你给老四当媳妇,肯定是因为敬仰你们家的家风啊!”
洪静心里顿时冒出了几丝心虚,爹之所以看上她,其实是因为长辈们以为他们早就在一起了。但在这种时候,洪静肯定不好意思把这个真实的原因说出来。说起她爷爷,洪静确实在她爷爷的事情上非常感激颜晋耘:“不瞒你们说,我以前特别不想嫁人,因为我爷爷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我要是嫁去了别人家,他身边就没人照顾了。没想到爹竟然主动提出,把爷爷的工作关系往这边转,让我能一直陪在爷爷身边。”
“我就上台讲讲这个吧。除了咱爹,谁愿意在娶儿媳妇时稍带上一个爷爷啊。”洪静说。这个爷爷偏偏不是一般的爷爷,他是一名烈属。洪静心想,当军人为了祖国和人民抛头颅洒热血时,惟愿他们的亲人都能从他人的身上得到这样一份体贴的温柔。
“那就剩下大保和三弟没有上台了吧?三弟在部队里回不来,只剩下大保一个不太好。”田甜一直很注意俞保红的心情,“让大保也上台。他是家里年纪最大的,当年家里最困难的时候,他的感受应该是最深的,就让他重点讲一讲当初的苦日子吧。那时候,很多人亲生孩子养不起的都往外头丢,咱爹硬是把所有的孩子都拉扯大了。”
就这样,除了远在部队的老三,颜晋耘剩下的儿子和儿媳妇都有了一份演讲稿子。每个人重点讲一个方面。老梁、吕教授这几把牛刀,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与此同时,王建英同志在回到家后,她妈和她嫂子听说还要再来一场忆苦思甜大会,吓得连忙摇头:“哎呦,你再搞这个时别把我们拉上去说话了,吓都吓死了!”上次那个大会只搞了不到一个小时,因为气氛实在不行,大家都觉得这活动没意思极了。要不是王建英她爸就是他们这边的生产队队长,估计第二次活动是搞不起来了。
“这有什么好吓的!”王建英恨不得能翻个白眼,“不过,算了,这次用不着你们了。到时候,我从其他村里请人过来讲。你们只要在台子下把场面搞热就可以了。”
“咋搞啊?”王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