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了!”
不知谁先喊了那么一句,本就到尾声的年夜饭局提前结束,男人们喝得醉意醺醺,由着妻子儿女嬉闹着搀扶住各自离开。
麦爸爸喝得最多,脸颊通红坐在上位,他心里头高兴,招呼起来:“来,厉明陪我再喝一轮。”
沉厉明还没说话,准备收拾残局的麦妈妈开口:“喝什么喝,你给我喝点茶醒醒酒,晚点还要去敲钟上香。”
麦爸爸顿时噤声,一副妻管严的模样,唯唯诺诺地站起来要帮忙收拾,麦妈妈嫌他碍事,打发着让麦爸爸回房间里休息会。
“我们村的习俗呢,大年夜要去庙里敲钟上香的。”麦粟粟跟沉厉明解释,“还可以求平安符,给奶奶还有爸爸妈妈都求一个,虽说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沉厉明知道女人口中的“爸爸妈妈”是他的父母,唇角带笑,听她声音渐渐落下,猜出是怕沉家人不喜欢,安抚着:“他们肯定特别稀罕,像我稀罕你一样稀罕。”
有的人原先再怎么高高在上的不好亲近,可被拉到身边以后,就说不出的憨呆,麦粟粟被逗笑了,由狼变犬了啊,沉小先生。
“粟粟和厉明先去吧,把贡品啊香塔什么都带着。”麦妈妈有心让女儿女婿多相处会,指派了他们任务。
麦粟粟带着沉厉明去了院子里,早早就准备好的香塔贡品摆在角落。
“你喝了那么多,我来拿吧。”麦粟粟用手背贴了贴沉厉明的脸,微微发烫,外头开始下雪,她怕沉厉明不小心摔了。
“不多。”沉厉明自然是拒绝的。
男人正要弯腰去拿,大弟来了,很有眼力地接过香塔抱在怀里道:“姐夫,我来吧,你和姐姐慢慢过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瞧着弟弟离开的背影,麦粟粟忍不住笑,用手指戳戳沉厉明:“大弟是真的很喜欢你了。”
“喜欢我是正常的。”沉厉明握起麦粟粟的手揣进口袋捂起来。
“不要脸。”麦粟粟嘀咕着,靠在男人身上,两人慢悠悠跟在大弟后头。
“要脸的都没媳妇儿。”沉厉明突然记起疤脸说过的话,脱口而出,十分应景贴切。
“你哪学的这话?”麦粟粟有点惊讶。
“朋友教的,就那个打我的。”明明挨打的事过去了有一阵子,沉厉明此时重提想顺便讨个哄。
麦粟粟看了眼沉厉明已经恢复的眼睛,仍旧心疼,幸好没真的破相。
没有讨到明面的哄,但得到个眼神也够了,沉厉明借着村子矮房的遮挡,当街亲吻麦粟粟唇。
“到了庙里可不能这样子,太轻浮,土地婆婆要怪罪的。”麦粟粟提醒男人,完后扭头看看没什么人,眼睑轻颤还是回吻了下,唇瓣贴贴很快退开。
“这个我知道。”虽然意犹未尽,但沉厉明还是做下保证。
从麦家到土地庙的路不远,以往几分钟就能到了的路,麦粟粟这回走得格外的慢,比落下的雪还慢,白色的冰绒花洋洋洒洒地落在身上,被热气化去,女人感受着男人掌心的热度,完全不觉得寒凉,心都跟着雪花一起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