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一年多的隔阂,还像小时候那样牵手上下学,大概就不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了。
祝朝歌站在单人床前,顾嵬在她身后。彼此只隔几步远,却难以靠近。
陌生的、带一点点危险的暧昧情愫,悄无声息地流淌开来。
终于,顾嵬打破了沉默:“你先睡,我去找老板再开一间房。”
他拎着毯子走出去,合上门以后,下意识摸了摸裤兜。里面迭放着几张皱巴巴的零票,无论怎么数,都不够另外开房。
今天出来得太急了。
他顺着走廊走了几步,打量周围环境,随后回到客房,捞起床对面的椅子。祝朝歌没明白顾嵬的意思,赶紧追过去,抢在他出门前把人拽住:“你搬椅子干嘛?”
顾嵬动动嘴唇,一时想不出借口,垂眸避开她的视线。幽暗的光影遮掩了少年的表情,但祝朝歌依旧看懂了他的窘迫。
——顾嵬打算在外面凑合一晚。椅子,加上毯子。
以前他不是没这么干过。
被发酒疯的父亲半夜赶出家时,莫名其妙被锁在大门外时,就随便找点东西裹住自己,坐在门前的石墩子上睡觉。早晨各家的人出来活动,便有不懂事的小孩指着他嘻嘻哈哈地笑。
叫花子顾鬼!
顾嵬单名一个嵬,不太好认。当初他爹取名,也并非寄托什么高远的寓意,而是觉得这个字丑,瞧着不吉利,挺配这个怎么都看不顺眼的儿子。
祝朝歌几乎都不用猜,就知道顾嵬肯定没带够钱。
她也指望不上自己,全身所有的兜加起来,总共一块五。
“现、现在老板肯定也睡着了……没必要再开一间……”祝朝歌抢着关了门,舌头都在打结,“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似乎是为了逃避接下来的处境,她呵着气抱怨几句,麻溜上床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
在黑黢黢的狭窄空间里,祝朝歌屏着呼吸注意外面的动静。
咔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