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想问什么?”冷千山道。
“你、你怎么总是失眠?”心思重的人才?会?失眠,这种事理应与冷千山无?关?。
“聪明人都?失眠。”冷千山敷衍道,“你又为?什么不睡?”
“我也聪明。”
“你?”冷千山斜睨她,“我看你是怕死吧。”
丛蕾被说中心事,面?上讪讪,冷千山见状,突然?伸出手,摸了下她的头。
“?!!”丛蕾的身体瞬间僵直,眼睛鼓得像铜铃,直不溜秋地瞪着?他。
冷千山拍了拍手,淡定地说:“你头上有沙子。”
“哦。”
丛蕾的视线缓慢地挪到帐篷外的摄像机上,火堆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夜色格外静谧,她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微不可闻地说:“我没有勾引你。”
“我知道。”
丛蕾脸上发烫,或许是火烤的。幸好?这时冉晗也起来了,他们叫醒希戈,杵着?手杖一路跋涉,翻过一座座陡峭的沙丘,星河渐没,天色由蓝变青,终于在精疲力竭时,抵达了最佳观日点。
拂晓,世界被混沌笼罩着?,太阳潜伏在云层之下,天际露出微弱的鱼肚白,过了片刻,这片白中泛起红色的光点,紧接着?,天空裂出一道红痕,红痕越扩越大,最后变作一束红霞冲破云层,漏出明亮的曙光。
那束光恍若落进?了铁水里?,霎那间,光芒沸腾,霞光洒满大地,太阳冉冉升起,万顷沙漠化作瑰丽的金色地毯,他们站在沙丘之巅,被染上了同样的火焰,在朝阳的照耀下,渺小得像一粒沙。
一沙一世界,刹那即永恒。
日出稍纵即逝,美景却毕生难忘,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丛蕾偶然?撞进?冷千山的眼眸中,竟见他的瞳孔里?除了太阳的倒影,还有一个她。
他看得那么专注,好?像她的光辉盖过了太阳。
是她的错觉吗?
自从她把裴奕搬出来后,冷千山知道她并无?非分之想,对她的态度果然?变了许多,可这变化不是退回最初陌生人的样子,反而有往另一个方向发展的趋势。
太奇怪了。
“你们跟天空说一说自己的心愿吧。”编导提议道。
大家让冷千山先说,冷千山坚决不干:“我幼儿园毕业就没做过这种事。”
希戈作为?幼儿园肆业生,冲着?远方大声喊道:“我希望!世界和平!财源广进?——!”
“你好?俗气啊,”冉晗把手握成话筒,“身体健康,事业顺利!”
丛蕾的心愿比较多,暂时不知道挑哪个,于是总结道:“心想事成!”
他们三个喊完,齐齐望着?冷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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