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话说得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不针对你,昨儿个就是心情不好,不理智,把气撒在你身上了。”我没说我已经知道他去找人单挑是为了我,因为我给不了他想要的感谢。给不了希望,就连谢谢也不要说。
他的嘴角扬起笑,那种笑看起来特别苦涩,有种绝望的自嘲暗含其中。
叶容凯身上的蓝山咖啡味道离我那么近,那么近,仿佛只要一伸手,这些香气都可以揽进鼻息。
但是揽进了这股香气,我预备把他放哪里呢?
叶容凯用力吸了一口粥,眼眶微红地看着我:“乔韵宁,在你眼中,我看起来是不是特好欺负?想撒气的时候,把我骂一顿。不想撒气的时候,连见我都不屑了。是不是?”
我放下正在搅粥的勺子,看向他此刻情绪复杂的眼,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似乎茫然失措,似乎心有不甘,似乎心痛如绞,更多的是,等待判死刑的最后挣扎。
“是!叶容凯,我不爱你,你听清楚。”明明我说的都是事实,为什么开口时我两颊的咬肌那么酸,那么疼:“即使我身边所有人都认为我应该爱你,但都不妨碍我不爱你的事实。”
“乔韵宁,没有比你更不长心的女人!”我无情冷漠的目光已经移向别处,只有他还认真搜索着我的目光:“求你精明点吧,就算你不爱我,留着我,当备胎有什么不好吗?”
“我不给别人当备胎,也不想别人给我当备胎好吗?叶容凯,你要是诚心报恩,你可以给我妈做干儿子,她老人家会很开心。你这样缠着我搞什么以身相许的老套把戏,真没劲!”
大厅的灯很亮,橘红色的,像一团刚点着的火焰,我分明看到叶容凯的怒气被点燃,他就这样熊熊地燃烧着。
他低下头,双手端起我的脸,那几欲喷火的眼,在我的脸上灼热着,灼热着。
“你以为我想这么没出息地缠着你吗?因为如果连我都放弃,我们真的就没戏了!”他嘶吼着,嘴巴深深地攫住我的嘴唇,不复以往的温吞,犹如一场毫无预警的狂风,密集地席卷而来,激烈到我的整排牙齿都在他的入侵下颤抖。
我完全不能呼吸了,他衔住我因为害怕而卷起的舌头。他不依不挠的唇齿,合着他渐渐收紧的双手,几乎要把我倔强的那一半灵魂掐碎。我感到一阵疼痛的血腥直冲鼻腔,我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我的血。他的手松开了些许,他的舌尖撩起我的舌轻轻含着,我就这样睁着眼睛看他此时狼狈的表情。
我木木的,不配合。他的舌尖不断地在我的舌头上来回转动,不知道转动第几遍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用自己的口水作墨汁在的我舌头上写了几个字母。
“i”、“l〃、“o”、“v”、“e”、“u”
他就这样坚持不懈地在我的舌头上作画,仿佛听不到我的答案,他就不肯妥协。而他滚烫的唇已经把我的舌头弄得钝痛不已。他呼出的每一下热气,都在炙烤着我。
他想活活地把我融化。
在我溢出一声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呻|吟时,我彻底觉得自己没救了,此刻我只恨我自己:“叶容凯,这证明不了咱俩有戏,这只能证明你吻技出色。”
叶容凯紧紧地抱住我,他沉重的呼吸在我的耳边起伏,我听得一阵心悸:“怎么?还有新招儿吗?开始后悔那晚当君子了?想奸|污了我,再放我走?”
当我扯开他的手时,他的嘴巴却紧紧贴着我的耳朵,说:“你爸是我间接害死的,这件事,我比你更介怀。所以我更加努力让你爱上我,我以为天道酬勤的道理在爱的世界里也行得通。但你教会了我,爱情不过是排队,只按先来后到。我一直排在门后,生怕你错过我,会后悔。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乔韵宁,恭喜你,对你我没招儿了。”
从叶容凯家里搬出来,我就搬回家了。
我妈神色暧昧地看着我,然后给我了做了一桌子的滋阴补肾的食物,不停给我夹菜:“女婿这个年纪真可谓夜夜猛于虎啊,闺女真是苦了你这小身板儿了。”
我喝了几口汤,镇定地对我妈说:“叶容凯就是当年爸救的那个想卧轨自杀的小男孩儿,他缠着我说是想以身相娶,我觉得不合适。就让他认您做干儿子了。”
我清晰地看到刚才还一脸笑容的我妈突然额头上就渗了一头薄汗:“你说什么?”
“妈,我知道您听见了。所以别觉得天上掉下来的砸到你女儿的,都是您女婿,有可能是仇家。他讨了爸爸的债,还不够,还想讨你女儿的债。”
“他居然还活着?”妈妈哆嗦着唇,恍惚地说:“你爸的坟在山头,那时那个男孩还很小,我跟你一样觉得他害得我家家伙人亡,所以不许他祭拜你爸。可是,他偏要祭拜,我一急,居然不小心把他推到山下去了。我在山下找了他很久都没有找到。我还以为……”
“妈!”我吃惊地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他虽然可恨,但你这样做,是要付法律责任的啊。爸爸辛辛苦苦救了的人,差点被妈弄死了!”
“我当时就想把他赶走,不想把他推下去的,这件事我一直对那个小孩很愧疚。”妈妈双手捂着脸,特别的痛苦。
“叶容凯从来没提起过这事儿,他只说来报恩。”我已经猜不透这男人的动机了。
“欠他的,是我啊。”妈妈一声叹息。
“乔兽,最近我们的科室好冷清,尤其挂你的号的人少得连个鸟都没有。”在曾一鸣一百零一次叹气之后。
我也认识到,叶容凯真的说话算话,说不纠缠,就一点儿也没有拖泥带水,他和那些给我带来收益的一百零八条狗一起消失在了我的世界。
我苦笑一声,自嘲道:“原来我的门诊,都是靠叶禽兽撑着的吗?”
曾一鸣甩出一个“这还用问吗”的眼神。
“那托那个禽兽肯对我网开一面的福,我今天不就可以提早下班了?”许久之后,我这样开口,话经嘴边,竟意外地有些酸涩。
准时下班,我拒绝了曾一鸣要我入赘她家当煮妇的好提议,因为我听说了一个很有趣的传闻,听说她家那位军人提前转业了,调回本市的武警交通部队做了文职,专心为了修理曾一鸣而来。我可不想淌人家家务事这档子浑水。
最后曾一鸣恶毒地说:“老娘要用厨艺毒死他,省得他用床技整死老娘。”
我一边招手打车,一边附和:“这也行,你俩夫妻双双地狱游。”
结果,曾一鸣上了我招来的出租车,特别得意:“我至少死的时候,还能搭上个垫背的,你这形单影只的姑娘,只能地狱单人游。”
我只能对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吼一声:“卧槽!”
好不容易在出租车交接班的混乱时刻,拦到了车,还给曾一鸣抢了先。
我要赶紧回家疗伤,以此为动力,我更加奋不顾身地拦出租车。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再我疯狂地挥舞双臂之后,真有一辆空车证实了我存在的意义。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怀抱“婴儿”的乘客和我同时钻进了车厢,我在副驾驶,她在后座。
司机师傅完全意识不到我在副驾驶,转头一副谄媚地问:“小姐,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啊!您去哪啊!”
我转头一看那女的,虽然用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但还是能看出她唇红齿白,光是气质就连女人也动心万分,难怪司机师傅见色起意。
不过我还是要表明我的立场:“小姐,是我先跳上这个车的。”
她抱歉地说:“对不起,这位小姐,我的狗狗生病了。我急着去找它的宠物医生。所以才会厚颜上车。”
“听见没有这位小姐说她很急,要给狗看病,你还不快下车。”司机师傅竟然瞪了我一眼。
我回磴了司机一眼,并没有发作,我看她真的很急的样子,我对爱宠之人总有天生的恻隐之心:“这样吧,你先别着急,我是宠物医生。你与其浪费时间赶到别的宠物医生那里,延误它的诊疗最佳时间,不如就近去我所在的宠物,让我给它看看。”
她迟疑了一下,跟我下了车,司机先生干瞪眼,什么情况?最后连一个客人都没了。他盯我的眼神简直是要喷火了。我对他做了个猪鼻子的表情,暗讽他是那想泡嫦娥姐姐的天蓬元帅。
刚才那个紧张坏了的女孩子居然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ex悄悄地出现,女主完全在状况外啊!
22
22、22。谁的破镜谁来碎。。。
她给狗狗挂了号以后,我带她和狗狗去了我的值班室。
我有些开玩笑地说:“看你在病历卡上填了张眠雨,我还真吓了一跳,以为你是那个宅男女神呢!”
她有些走神,愣了几秒后,摘下墨镜说:“我走进值班室的时候,看到你的名字,我也吓了一跳。”
果然是张眠雨,摘下墨镜的瞬间,我被惊艳到了,她代言网络游戏的广告我没看,不过最近的有她代言的一款顶级护肤品广告和我在大街小巷是处处相逢。每次,我看到那些巨幅广告牌,我都在想这似乎p得太过了,脸上怎么可能细腻得连毛孔都找不到,也太夸张了。再看真人,我相信差距真的不大,她皮肤很薄很透,脸的话甚至连比广告上还要小。仅仅穿着普通的衬衫,配着这张风华绝代的脸,也变得风姿撩人。
我一边给狗狗做检查一边说:“真的是你耶。张小姐比广告上还要漂亮,不愧是所有男人的女神啊。”
张眠雨摇摇头,她指着我的名片盒里的三个字,手指反复摩挲:“乔韵宁,这名字真好听。你说我是所有男人的女神,可你现在是阿凯一个男人心里的女神,真羡慕你。”
我听着她的话,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开口解释了:“我是叶容凯的前女友。谢谢你,在我在美国拍片的这段时间,照顾了他。现在我想清楚了,我不要做所有男人的女神了,我只做他一个人的女人。”
“张小姐,你这些深情并茂的话,好像找错了对象。不是应该对他本人说吗?”我给狗狗打了一阵安神的药剂:“狗狗可能有些晕机,我给他注射了助眠的,回去让它好好休息吧。”
她抱起狗狗,对它说:“小黑,打起精神来,马上就要见到爸爸和小白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中了哪门子的邪,竟然开口就问:“哪个小白?是不是就是叶容凯养的那只卷毛比熊犬?”
她抬眼看我,眼仁里泛着自豪的亮彩:“是啊,你也见过小白对不对?小白和小黑是我在拉斯维加斯专门买的一对狗狗,女的他养,男的我养。虽然分手了,他还是带走了它。我们分手了,但是宠物们还是定时会让他们见面。我这次就是带小黑来见小白的。听说小白怀孕了,小黑要更加照顾她才对。”
我居然一反常态地说出连自己都震惊的话:“长期生活在异性主人身边,母比熊犬更加容易发情,你确定小白肚子里怀的真的好几个月才见一次的小黑的宝宝吗?”
张眠雨看了我一眼,手轻轻掩在嘴上,低低地笑了:“小黑,回去和你爸爸决斗吧。”
张眠雨走后,我非常后悔。不该一时心情不爽,居然忘了要签名,放上网的话,还可以卖点钱,补贴点交通费,飞回美国,和室友叙叙旧的。
我垂头丧气地关了诊室的门。
“乔兽!”药房部的叫住了我:“刚才挂你号的小姐,接了电话就出去了,配的药都没拿,刚出去,你追上去给她吧。帮帮忙啦,我这里走不开。”
“没问题!”反正顺路,我拿了一袋药出了医院。
在这个昼长夜短的季节里,月亮总是出来的有些迟,天没有黑透,烟灰色的。
在不算太暗的夜幕下,我看见了停在医院门前的那辆黑色的车,看向熟悉的车标,耳边就是乔云静的话——心有缺口。原来乔云静说的,有故事的男人才会开这种车,原来是真的,而他的故事就是关于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神的。
看着他们静静注视着对方,我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直到张眠雨看他的眼里满含泪水,她双手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阿凯,不需要你抓住我,你只要让我抓住你。你说你没有爱别人的力气,没关系,那么就让最爱你的人抓住你!”
“我什么也不要了,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好。”
“阿凯,我爱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他紧紧抿着的唇,有些松动,似是而非地掠过我的目光:“你说什么?你爱我?”
张眠雨点点头,脸上全是泪痕:“我爱你,没有一个女人像我爱你那么久。”
太阳就这样完全沉下,我的心也一点点的沉下,夜幕中他如星子一般的眼眸一瞬不离地望着我,一寸也没有离开我的脸,我完全不懂为什么在和叶容凯对话的是张雨眠,而他看的人却是我。
四周的风景都跟随着夜幕进入黑色,唯独叶容凯的眼眸还是清亮如许,深深地看着我,问道:“你爱我的程度有多深,有像我这样爱一个女人爱得那样病入膏肓吗?”
张眠雨用力地吸着酸酸的鼻子,她就靠着叶容凯的耳边说着话,我离得太远听不到。
叶容凯笑了,是那种类似嘲讽到了极致的笑容。
他抓着张眠雨细细的颈子,俯□,一口亲了下去。
我从来没有看过叶容凯接吻的模样,那样忘情,那样辗转,那样强硬。
我在漆黑的夜里,听到了马路上鸣笛、喇叭、刺耳的刹车声,还有那一瞬间的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力气,用尽力气地把手中的那一袋药砸向叶容凯的头。心里堵得慌,直到我听到硬物与硬物两两相碰的声音,我才顺过来一点气。
砸死他才好!
可黑暗中传来叶容凯的笑声,我却苦着脸像个贼一样跑开了。
“怎么了?特地做了一桌你喜欢吃的菜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我妈用筷子戳了戳我昏睡状态的脑门。
“妈,我好像中暑了,没胃口。”我捧着碗筷,丝毫提不起兴趣。
“这不科学!”我妈翻出我的往期病例:“去年你也中暑了,可你就是拉拉肚子,食欲不减反增的,那周还给家里的食物支出造成了不小的赤字。”
“哦,”我继续垂头丧气:“那大概是内分泌失调了,今天看什么都胸闷。”
“那你都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叶容凯跟前女友在一起,当我面接吻,高中生那会儿正放学呢,也不知道注意影响,妈,你说他们这样做是不是特没素质啊?!”我恨恨地把筷子□米饭里,一阵乱搅。
我妈笑了:“就为这事儿你闷成这样?!”
“你还记不记得有个学弟袭击赵西翰,也就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下。那几天,你是总躲在房间里,贴出那个学弟的照片,扔飞镖啊。”
“这俩事有可比性吗?!”我冷哼了一下,不认同我妈把风马牛不相及的俩事儿搁一块儿说。
“俩人品行我不议论,就说你的状态。赵西翰那会儿,你至少还食欲正常,现在你连食欲都减弱了。”我妈一针见血。
“妈,我一拿起碗筷,就看不到食物,我看到的都是叶容凯吻张眠雨的情景。妈,我讨厌那张吻过我的嘴巴,去吻别的人,我讨厌这种被间接接吻的感觉。”这种感觉简直要把我逼疯了!
我看着我妈的表情,居然在笑,她居然把我的苦难当成一则笑话。
“傻孩子,你是爱上叶容凯了。”
“怎么可能?他是我插足我前一段爱情的第三者的哥哥,又是我间接害我们家家破人亡的人。”我瞪大眼睛矢口否认。
妈妈叹了一口气说:“也许就是这些原因,才让你抗拒承认你爱上了他。可是,孩子,人是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亲人的,他也没法儿选择要不要一个当第三者的妹妹啊,生下来就已经注定难以改变的。我们恨了那个孩子十年了,那个孩子也背负了我们这股怨气十年了,是不是到了放下的时候了呢?我们或许都忘了,也曲解了,你爸爸当初救那个孩子的初衷,只是为了让他更加健康地活下去。”
“妈妈,我该怎么办啊?”我觉得我现在完全没有道德观了,节操什么的也碎了一地了,我必须承认,我看到那个场景就完全崩溃了。叶容凯看着我,吻着另一个人,这样的行为,我满格的血被杀得一滴不剩,外加原地复活无能啊!
“早跟你说了一个男人被撬走,会有十万个男人顶上。何必这么死心眼儿。该怎么办?问赵西翰讨经验去啊,你不是他的前任吗?他不是照样不是把你当甩饼一样甩到九霄云外去了吗?一看人甩前任多舍得下血本,断根手指都要和你断,得多大的决心啊。”我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妈,您能别这么犀利地挖我疮疤么?”我就差没翻白眼:“您以前的原话可不是这样,说是一个男人被撬走之后,有千万个男人会被撬走,所以我才一直潜伏着,想着把第一次撬回来好吗?妈,你误导了我。”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妈妈语重心长地说:“就像你妈的那只手机,前段时间屏幕碎了,修屏幕的钱比买一只手机还贵。一般的人当然选择买一只新的。有时候啊,修补破镜的代价太大,我们宁愿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是啊,破镜不会因为粘得天衣无缝而重新圆起来,我们一照就知道自己的心就知道哪一瓣曾狠狠撕裂过。
“妈妈,我知道怎么做了,我明天就把叶容凯和他那面破镜子给拆了!再把我这面新镜子给换上!可是,妈妈,我前几天才说我不爱他,让他滚,我拉不下面子。”我想到这个就泪奔不已,人的话不能说太满啊,我的后知后觉终于自作自受了吗?
“妈给你出个主意吧!要不这样,妈也曾经亏欠过叶容凯,你就当替我去坏债吧。”
我妈不愧是老江湖,我猛得扒了一口饭说:“这理由靠谱,叶容凯当初想以身相娶,我现在就卖身还债吧!”
解决了这个难题,我的食欲来势汹汹。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要主动出击了!你说容少追你不是挺好的么?你非得把人赶走再自己上!这样有快感么!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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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谁的勇敢谁向前。。。
二十五的我,情窦再开了。
再买了一本医术之后,我居然鬼斧神差地多看了一眼畅销书榜,不看不要紧,一看挣扎得菊花紧。
当我的爪子伸向那本名为“男性心理学”的系列丛书时,我就知道自己的节操万劫不复了。
刷条码的时候,售书员很热情地说:“小姐,这套丛书在打折,您可以连着那本一起买,五折哟。”
折扣这种东西是我身为消费者永远的痛,羊毛出在羊身上,买越多亏越多。
曾一鸣帮我把那本系列丛书拿过来,一本正经地说:“买吧,《女追男凶残宝典》,蛮适合你现在三国鼎立的恋爱战乱国情。”
我满脸黑线:“我看起来很凶残吗?”
“岂止凶残?我保守估计,现在叶容凯在你脑子里只有两种结局,一是整个儿拿下,二是拆了,一个器官一个器官地拿下!”
我捂脸:“卧槽,这都你都知道?老子必须杀人灭口!”
曾一鸣一面做出投降的动作,一面却仍是嚣张地翻开第一章:“看到没有,先将其大卸八块,找准罩门,先攻其最弱的防线,然后实行武装夺取政权的包抄计划。”
“耳、眉、眼、鼻、口,快算算,叶容凯哪个器官最弱?”我特别虚心求教。
曾一鸣煞有其事地掐指算着:“依老衲之见,叶施主必有眼疾。老衲曾亲眼所见,叶施主看着你目不转睛,可见他的眼睛病的不轻。”
“去你的!”我一掌劈死胡言乱语的曾一鸣:“居然诋毁本姑娘那触目惊心的美貌,活腻歪了你!”
“哎呀,听下去啦!爷的意思是,你要是总在他面前晃,就是只苍蝇吧,也是曝光率啊,更何况你还是那只他曾经有过莫名好感的苍蝇。”
我挑起眉毛:“曾一鸣,你不怕死就给老娘继续说下去。”
“从这里,乘520路公交车,坐到底站,直达叶容凯他们家门口。你看我帮你把公交路线都查好了!”
我茫然地摇摇头。
“不想去啊?”曾一鸣狐疑地问。
我看见远处的公交车520进站了,我急急地问:“一块钱有么?”
曾一鸣伸手给我个钢镚儿,于是我“咻”地一声像小火箭一样飞了出去。
“混蛋,你的书钱还没付呢!卧槽,你谈恋爱,为什么我出资?!”远处飘来曾一鸣地动山摇的吼声。
我坐在后车厢靠窗的位置,半开着窗户,车子启动的时候,路边上的葱油饼香味飘了过来,我好后悔没有问曾一鸣多要一个钢镚儿啊。
真香,真像爱情的味道。
一扇门,我按着门铃。
第一次,张眠雨衣着整齐地来给我开门,我没应,继续按。
第二次,张眠雨一身睡衣,给我开门的一瞬,肩带滑落,露出了圆润的肩头,以及半只雪白的浑圆,以及鲜活的掌印,简直美得……触、目、惊、心!
门铃已经被我按得非常有节奏感,就像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乱得非常有节奏感。
我的手,按门铃按得几乎麻木,刺疼得厉害,手指的软骨组织估计都要挫伤了。
门有再次打开的迹象,在那一瞬,我下意识地拉上门。
“你是……张眠雨吗?我想见的人是叶容凯,叶容凯,你给我出来!”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我必须承认张眠雨所呈现给我的部分影响,被我的大脑拼凑在一起,成为整套的情节,我接受不了。
门的那边儿的那股力量很强大,几乎快把门拉开了。我双手使了最大的力气扳往门外。我不要看到张眠雨。
不要!
结果“咣当”一声,门被甩上。
门的那端似乎有两股不同的力气在对冲,我只隐隐感觉不对。
“他现在很忙,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吗?我帮你转达。”门后转来冷冷的女声。
我全身僵住,几次尝试开口,没成功,最后终于找到一个合理的说辞:“他还欠我一个约会,我不管!告诉他!他要是不赴约,他就永远欠我!”
门被狠狠地拉开,叶容凯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面前。张眠雨阻止开门的姿势还静止在那里。
我的视线瞬间失焦,我看到的叶容凯模糊的很。
他是背着光站在我面前的,只有轮廓,看不到他表情的我,显得十分的不安。
他语气平淡,略带调侃:“怎么?乔云静又拜托你约夏钟越,顺带叫上我?”
我的声音忽然间沙哑了:“可以的话,我还想拜托乔云静约你出来,顺带叫上夏钟越。”
“我讨厌你不声不响地一个跑去给我报仇,我讨厌你受了一身的伤都不说,我讨厌你明明做了那么多讨厌的事,我却没有办法真的讨厌你!”说到情绪激动的时候,我的声音里竟然带着隐隐的鼻音。
他靠近我看着我的脸,笑了笑:“原来是觉得我可怜啊,没事儿,那伤不深,早好了。不要觉得抱歉,就像乔小姐说的那样,我是渴望在一次次厮杀中稳固自己的江湖地位,所以不关你的事。”
他那样轻描淡写地描述那场惊心动魄,我心底竟然涌起一阵苦涩。
“为什么不关我的事?你为我受的伤,我要负责的!”
他凄惨地笑了起来:“你要负责?像我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你怎么负责?我什么都不缺,就缺爱,可你说你不爱我。我这个你不爱的人,你能怎么负责?”
“我……”从来没看见过叶容凯这么绝望的表情,我哽住了喉咙。
“乔小姐,请回吧!阿凯最近是没办法赴约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张眠雨过来扶着叶容凯。
身体状况不允许?我恶毒地说:“多行房事必自毙!”
他盯着我,眼里布满血丝,疲惫尽显:“乔云静,你是不是特想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就解脱了。告诉你,我的事儿你管不着!我爱跟谁跟谁?就算是精、尽、人、亡也是我的事!”
叶容凯的手重重敲在门板上,铁门凹陷进去了一块,他的手瞬间也红了。
我就这样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好像有一股委屈的热流直冲鼻腔,鼻头整个都酸掉了,我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嘴唇对着他的嘴唇,鼻息对着他的鼻息。
“我现在的感受没法儿表达给你听,对你有千万种情绪!在我没有明确之前,不许你说不关我的事。”
张眠雨不淡定了:“乔小姐一定要在我跟阿凯和好的第二天,来动摇他吗?”
“张小姐,是叶容凯先来动摇我的。”我同样没有好口气。
叶容凯瞬间眸光闪烁:“所以,你现在是在说,你被动摇了是吗?”
“韩大叔烤肉馆,明天下午五点。来了我就告诉你!”原谅我,没办法在另一个跟你有过关系的女人面前,没法儿说出我爱你。
“乔小姐,阿凯是不会去的!”张眠雨冲着我的背影没有形象地吼着。
我转过头冲张眠雨友好地笑了一下:“张小姐英语很好吧,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叶容凯曾经用他的舌头在我的舌头上写了六个字母,‘i’、‘l’、‘o’、‘v’、‘e’、‘u’,这几个字母和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你……”她想开口,最后只是抿着嘴唇,一阵青一阵白地瞪我。
“乔韵宁!”叶容凯唤住我。
我没回头,只问:“干嘛?”
“我恐怕要收回之前对你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报恩那个还是以身相娶那个?”
第 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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