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看罢转手给了成良,对陈昇道:“不知师父有何指教,弟子洗耳恭听。”
陈昇收了嘻笑之态,一张娃娃脸满是肃穆,“江肖是老将,即便未经过大阵仗,也在军中钻营已久,我等不可轻敌。苏泽,你且来说说,如何应对才好。”
苏泽稍一思量,说道:“今年又逢大旱,北地起了蝗灾,前番朝廷征收钱粮而不成,是以恼羞成怒发兵南下,当是指望雷霆一击,敲山震虎。不过朝廷内库空虚,小皇帝必然拖不起,这十五万大军大概也是个虚数,能凑足十万已是不易,精锐虽有,必然也不会太多,其中怕是还有不少驱赶而来的流民,这等杂军只消拿了主帅,自然不足为患。
届时也非我水寨一家独大,别家豪强定要出兵自保,我等可先行观望,待摸清江肖的底细,再行定夺较为稳妥。况且,这小皇帝自登基以来天灾不断,又极为宠幸林逸清,必是君主失德而祸患天下,如今大乱之际正是申冤之时,此为危机亦是良机。”
“不错,不错。”陈昇欣然点头,“总算是没白教你这些年,不过你还是有些想当然,你知先行观望自保,旁人就不知了么?朝廷纵然拖不起,此时也是正道,至少比我们占了个名声,又及,出了水寨便是平原,骑兵出击已成定数,我们马匹不足,又需配备替马,着实捉襟见肘。即便胜了,处置俘虏也不可轻忽,天子失德之事倒可先放出风去,里里外外事多且杂,这下可是有得忙喽。”
陈昌脸色沉沉的插话,“既然如此,你们还是先行成亲罢,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也莫要再等那日子了,早些成了亲你也好多陪弟妹几日,不如便定在后日如何?”
“……也好。”陈昇又红了脸,方才肃穆之风骤然消散无踪,见别人脸上皆有揶揄之意,干咳两声,斥道:“说正事儿呢,都给我好好听着,除了马匹还有粮草之事……”
众人商议许久,直到掌灯时分方才散去,苏泽叫了成良一同用饭,成良推辞不成,也就随他去了。酒足饭饱之后,苏泽摸出个一指长的小药瓶来递给成良,道:“这是师娘给的伤药,止血有奇效,我自己留了一份,这个给你。”
成良不敢去接,连连摆手道:“这可使不得。”
“怎么?嫌弃?”苏泽挑眉。
“不敢,医仙的药必然是好的,我哪里配用?郎君不如给了二郎罢。”
苏泽不以为然的笑道:“他是陈家女婿,好东西只比我多,又怎会比我少了?成良,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何?”
成良恭敬揖首,“郎君待我恩重如山,若非郎君,我怕早已死在白家外宅,只求郎君容我些时日,待到为哥哥报仇血恨,小人性命但凭郎君驱使。”
苏泽把臂将他扶起,极为诚恳的说道:“成良,我从未将你看作下人,往后不必在以主仆相称,沙场之中刀箭无眼,多些保障总是劳靠些,休得再推辞,好好收着罢。
“多谢郎君体恤。”成良双手接过药瓶。
两人一同向前走去,成良仍是不敢与他并行,有意落后半臂之距。苏泽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说:“虽说大战在即,我却是极为满意的。苏河孔武有力,性子却过于刚直,若论机变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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