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欢女爱本是天性,哪怕同为男子,倘若真心进了情关,再难以全身而退。太子偏爱辰砂,总是有意提携,而辰砂看人脸色日久,处事圆滑通透,是以短短三年,便升为正三品东宫少詹事。
要说辰砂也是个有运气的,若是太平盛世,此事自是不成,随便哪个以色侍人的男宠都可一步登天,满朝文武也是不应的。可如今圣人久病,太子代父临朝,天灾人祸接连不断。那些世族不是皇家,却比皇家更为稳固,此时只作观望,有意保存实力,勋贵一派自己腿上的泥且没洗净,也不敢多说,一时间竟是无人指明此事不妥,倒是成就了辰砂的平步青云。
说完过去,再提眼前,太子自有眼线,得知辰砂又与孝女居内过夜,心中酸楚难忍,腹诽辰砂是个狠心人,明明长了一副阴柔秀美的样子,却生了个十足的男儿心,想他身为太子,倒把一腔真情都系在他身上,处处为他谋化,点点为他清野,哪里还有半分男儿气势,自己瞧着都像是这坏人的女眷了。
太子心中不快,抑郁之色一目了然,辰砂见了也不言语,依旧埋头处理手中事宜,直到正午,太子用膳之际,方才凑到近前,称有事报。
“卿有何事?”太子眼锋一扫,内侍宫女鱼贯而出,屋内只余下他二人,太子没了顾忌,算胜算气的说道:“你昨夜温香软玉的抱了个满怀,还来寻我作何?”
辰砂满脸苦笑,走上前去握住太子的手,“殿下当真不知其中缘由么?臣毕竟是男子,即使本朝风气开明,总是……过不了明路,如今总有小人暗地里嚼舌,臣不过贱命一条,自是不怕的,可太子贵为诸君,总不能任由那等小人闲话,臣有今日,全靠殿下,臣之心中,唯有殿下。”
“少拿话来哄我!”太子面色微红,对辰砂之言显然极为受用,却又忍不住追问:“就是为了堵人口舌,你也不必真要宿在那儿,当初她刚搬入孝女居时你就急吼吼的去了一夜,这三年来你去了多少次,还要本宫替你数么?”
因太子爱极了辰砂,私下无人时极少自称本宫,此时改了口,怕是真有了气,辰砂立时双膝跪地,沉声道:“不论缘由,惹了殿下不快,便是臣的过错,还请殿下责罚,切莫气坏了身子,只要殿下安好,臣……死不足惜。”
“你!”太子被他气的跳脚,“你便这样护着她?说一句都不成了?今日本宫还非要一句准话,你说,你心中可是有她?”
“是!”
辰砂之言掷地有声,太子不料想他这般理直气壮,一时愣在当场。
只听辰砂复又说道:“臣一直未曾说明,唯恐惹殿下不快,眼下却是不得不说了。如玉幼时遭拐,幸得臣父相救,她与臣一同长大,情同兄妹。后来臣父病逝,臣护她返家。苏家叔父为人忠厚,不嫌臣愚钝,为臣举荐出身。平谷县内风传,如玉早已失了贞洁,苏叔父舐犊情深,不忍爱女将来下嫁受辱,有意将如玉托付于臣,那时臣未曾得见殿下,不识情之滋味,又怜惜这苦命的妹妹,便应了亲事。”
这话有真有假,太子早已派人查过辰砂的身世,与他所说并无出入,林进名声的确不好,但那时辰砂亦还年幼,太子爱屋及乌自然信了他。得知他与如玉并非男女之情,心中巨石落地,脸色也好了几分,“起来罢,我又没要你跪,倒好像是我在欺负你似的!”
辰砂得令而起,朝着太子微微一笑,刹时有如春风拂面,令人观之心醉。
不过,太子转念一想,仍是有些不解,问道:“若是你与她并无私情,为何还要我为你二人保媒?阿姐可是与我说了,你那好妹妹当初为了救你一命,自己推了婚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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