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人……的确都是太老了!在请奏的时候,说话久了都要歇息一下,喘一口气。
反观白水流近日重用的臣子们个个都是正值壮年,就连参递折子时,说话都带着嗡嗡的精益之气。
而那些中肯的周折,往往也是那些精干的庶民官员呈递上来。他们通常不可能在各个衙门里神剧要职,但是具体实在的差事皆是由他们承担,而由此得到的圣上的褒奖,则尽归衙门中身居要职的世家子弟所有。
这在大魏朝来说,实在是已经司空见惯,没有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可是今日太尉却似乎开了另一双天眼一般,将平日习以为常的事情,又尽数地审视了一番。
恰好户部短少了个从缺,白水流已经拟写好了举荐的人选呈交给了陛下。
皇上则按着以往的惯例朝着尧暮野开口问道:“爱卿可有何意见?”
若是以往,尧暮野是不会在意这等类似于吏的小小官职,自然也无甚意见。
可是今日他想了一会道:“现在大魏战事方歇,户部乃是干系民生所在,任命的官吏当时勤勉而踏实的。白大人举荐的那些人,虽然才高八斗,却五谷不分,若是问他们关于黍米生长,桑麻耘田之事,恐怕也尽是说不清楚,不过臣这倒是有些人才,堪堪一用,若皇上不急,待得臣整理一份,呈交给陛下。”
这一番话,登时叫白水流的眉毛微微抬起,有些惊诧地望向尧暮野。实在没想到一向不干涉小吏任免的尧暮野突然干涉起了他从来不涉足的户部的事情来了。
虽然有心反驳,无奈尧暮野说到的确都在点子上,他举荐的那些官员都是京城里小有名气的才子,但是对于耕田这一块的确都不熟识,就算想要反驳未免也太早了,倒不如等尧暮野的名单呈递上来再说。
而且白水流也实在想不出,满京城的世家子弟里,又有哪个熟谙种田。
下朝的时候,左相邀约众人过府去吃一杯他金孙的满月酒。
尧暮野与左相关系甚好,自然不便推却,便欣然前往。但是因为心里立意要早些回去陪伴新妇,所以吃了几杯酒后便早早辞别了主人。
当他回转回府的时候,还特意在街市上买了一包玉珠爱吃的桂花豆粉粘糕。
尧府的饮食虽然精致,可是对于吃惯了市井之食的玉珠来说,还是街市上的小食更美味些。他曾经无意中见过玉珠的房里有这家糕饼铺子的包纸,所以记住了前来买上一包,哄得佳人开心。
回去的时候,一早便看见仆役们送热水,便心知妇人要温泡沐浴,于是这心内倒是起了急需调皮之心,想要绕到窗边一窥,吓她一吓,这么嬉笑一番,自然是将晨时的尴尬糊弄过去了。
可是没有想到,当他一脸笑意地立在了窗边时,便听到了里面主仆二人的真心之言。
凝结在嘴边的笑意,在听闻了那该死的丫头说了“不配”之言之后,所有的笑意顿时凝结住了。
他屏息凝神等着自己的新妇反驳不知所谓“新不如旧”的胡言。可是等来的,却是那该死的小妇人更气人的话——竟是叫那个丫头休要多舌,免得连累了那个福薄的王瘟生!
他先前不过疑心王昆心内爱慕着前妻。可是玉珠这一边,始终是待他如兄长的态度,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而如今私下里的言语确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尧暮野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气得炸裂了,若是当时进去,只怕是要拖人砸了木桶的。所以只用力击打了一下窗棂泄愤后,便转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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