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心中恍然,自己要雕琢的千手观音便当如此,不只雕琢出观音的美丽庄重,更要呈现出观音的佛理,要信者观之而通其心,敬者望之而悟其意,畏者见之而思其来世,这才是完美的千手观音。
广俊王所做的这幅壁画颇为宏大,用工甚巨,以广俊王之才也需要旬日才能画好,今日过来只是开笔仪式,随便画上几笔便可,是以画完佛光后广俊王便收了笔。
玉珠待广俊王收拾妥当后问道:“王爷可存有观音的图鉴,玉珠想借来观上一观。”
广俊王眼前一亮,笑道:“我府上存有甚多千手观音的画像,玉件,皆是出自各朝各代的宗师名匠,你可来我府上仔细观赏,明日我便派人去太尉府接你。”
玉珠略一犹豫,想着广俊王此前对自己的种种“仰慕”,便仿佛感觉到太尉正站在自己身后,散发着冷意,眼中含着冷箭地看着广俊王,于是说道:“玉珠不过一寻常匠人,岂敢到王府叨扰,还请王爷将画像玉件赐之一观。”
广俊王听后先是眼中微路落寞,继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冷淡,有些恼意道:“书画玉雕皆是风雅之道,你我各得其趣,自当时常交流切磋,以增其乐,便如我与翁老和京中许多书画名士一般一般。我大魏素喜文雅之道,便是嫁为人妇亦可入门过府谈论诗画,与才子名流相交。太尉自己不通风雅便也罢了,怎么还不准你与我等名流相见,这岂不是成了一个粗鄙的妒夫?这是何道理?”
玉珠心知这广俊王一时又犯了不羁痴劲儿,实在不宜与他在这么神游畅谈下去,知出声道:“是王爷言重了,太尉大人从来不拘禁着奴家的自由,只是奴家来自小乡,不比京中世家贵妇见惯了京城里交际的场合规矩,小乡之民,只知既有婚约在身,自当谨言慎行些……还望王爷莫要见怪。”
见玉珠话说到这,广俊王也自然不好再义愤填膺下去。只是怅惘地将玉珠送到了庵门口。
当玉珠回到璞玉浑金的店铺上时,西北的金料又进了一批。
这几日因为观阳公主的事情,玉珠一直无暇顾及店铺。这一忙碌,又忘了时辰,到了掌灯的时候还在跟店里的掌柜对账。
玉珠对于钱帐上的事情,并不如拿着刻刀一般在行。可是这些事情,又是事必躬亲的,是以看一会,便要按揉着眉眼再继续。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突然有黑影笼罩在了自己的正前方。
玉珠抬头一眼,尧暮野一脸寒霜地看着自己:“倒是又长了本事,这是要怄气不回府了吗?”
玉珠慢慢低下头,因为不甚熟练,手指慢慢地拨打着算盘上的硬木珠子,在静谧的厅堂发出啪嗒的声响,过了好一会,她才道:“玉珠不敢……店里事忙而已……”
昨天那争吵之后,尧太尉上了一圈早朝,去公署处理了些公事,倒是得缓了功夫,慢慢冷静了下来。
有时候气头上的话最是不禁细想推敲。尧暮野闲暇时品茗远望,在这么一琢磨,隐约之中也有些两脚悬空未曾着地之感。所以,了结了公事之后,特意叫了内侍监的官员过来,拉了单子让人替他拣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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