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隋清宴将东西收好,“尽快到达。”
“是!”
熬过最难受的那天,时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坎过不去了。她每天沉浸在工作中,反复地和祁央还有伊芙琳那边再叁确认交易会的每个环节。祁央也被她这种勤奋程度感染了,难得地勤快了点,虽然仍旧是爱偷懒,但相比之前已经有了超级大的进步。幻夜上下的人看向时然的眼神都变了样。黎城里也渐渐有传言说,祁央新找的女人很能干,不仅把组织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也让祁央发奋工作起来,一时间满城沸沸扬扬。
也是因此,祁央在收到交易会邀请函的时候,对方特意备注了希望能带时然一起去。本来时然是不打算去的,但是主办方都开口了她也不能推辞,只能应下来。
交易会这天很快就到来了。时然从隋清宴那离开的时候只带了自己在赫城的那些衣服,压根没有晚礼服,祁央要给她买被她拒绝了,最后找西露卡去借。西露卡特意挑了一套她也没穿过的全新礼服和高跟鞋借给她,这让时然感激不已。只是她换好之后才发现,黎城这边的尺码和帝国有些不一样,鞋有些微微的不合脚,走起路来有些难受。不过问题不大,她能忍受。
祁央站在门边,从上到下打量着时然,懒洋洋地点了点头:“还行,不算给我丢脸。”
她没好气:“是我要担心你给我丢脸。”
祁央伸出手臂:“走吧,时然姐姐?”
时然挽住他,语气严肃:“咱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就在今晚了,你知道吗?”
“知道。”祁央敷衍,“你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天色昏暗,时然坐在车内,听西露卡和她交换着情报:
“今晚来的人很多。除了麋鹿的首领,还有其他区域的一些组织,以及我听说,还会有贵客从帝都来,但是身份保密得很死,说是主办方亲自去请的。”
“贵客?”时然疑惑,“难道是叁皇子身边的人来?”
“这应该不会。”西露卡回答,“毕竟帝都有伊芙琳在盯着,他们不太敢这么明目张胆。我们打探不到是什么身份,总之你们多加注意,务必谈成这笔交易。”
“明白。我们准备了很久了。”时然回答,“你放心。”
挂了通讯,时然去看祁央,只见他靠在车窗边昏昏欲睡,时然叹了口气,拍了拍他:“待会宴会上你可不能打瞌睡。”
“你放心吧。”祁央打了个哈欠,“主次我还是分得清的。”
车缓缓停在黎城最好的酒店门口。门口有安保要求卸了所有武器和设备,以保证宴会的安全。时然和祁央照做,在侍者的指引下向大厅走去。
她有些恍惚,上一次这样正式地参加宴会还是在德帕城,只是短短几个月过去,已经物是人非了。
不能再想隋清宴了,她摇了摇头,抓紧了祁央的手臂。
幻夜在黎城是唯一能和麋鹿抗衡的组织,因此一进门他们就收获了无数关注的目光,时然有些紧张,但祁央却表现得很无所谓,他甚至可以淡定地和她说着场上人的八卦。
“那个穿灰衣服的老头,就那个。上次他来黎城谈生意的时候耍流氓,摸了一个美女的大腿,结果后来发现那个美女是他生意伙伴的老婆。后来他被人拖出去打了一顿,生意也没谈成。”
“啧,还有那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男的,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靠近他。为了遮他身上的狐臭,他喷的香水剂量浓到能熏死你的程度。”
“哦还有那个人……”
他语气夸张,讲的内容又有趣,时然的紧张都被他缓解了不少,一时松懈,倒真和他一本正经地猜起了场上最面相凶恶的男人到底多少岁。
“起码50。”祁央笃定,“你看他头发都白了。”
“我觉得只有40。”时然说出自己的看法,“他白发只有那一缕,讲不定是挑染呢?”
“哪个黑社会大哥去挑染?非主流?”
“你啊。”时然伸手指他的发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发尾之前染了棕色,最近又染回来了。”
祁央尴尬地咳嗽,伸手拂开她指认的手指:“你记错了,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还有,不要用黑社会大哥这种词称呼我,怪土的,而且我比你还小叁岁!”
“哦,那……黑社会小弟?”
“时然!”祁央咬牙,“你故意的是不是?”
两个人暗暗较劲,在外人看来倒像是小情侣的吵闹。
时然好不容易让祁央认输,就听见一声浑厚的笑:“早就听说我调皮的祁央侄儿找了个能治住他的人,一开始我还不信,今晚算是见识到了。”
时然一抬头,看见的不是声音的主人,而是一双熟悉的,机械般冰凉的,此刻却把“惊恐”二字表现得明明白白的眼睛。
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洲越?!他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