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右手拽着被子,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这可是见义勇为,自己都伤成这样要是还没把他救下来的话,那她这伤不是白受了?
“没必要做这种事。”隋清宴看着她,“做人最重要的是先尊重自己。我对你不感兴趣,用这种方式除了伤害你自己其他一点用都没有。”
原来隋清宴以为她是故意的,为了追他的苦肉计?!怎么会有这么自作多情的人?
时然生起气来,拿起枕头向他砸去:“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就该让柜子把你手砸断了算了!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走!”
隋清宴接下她软绵绵扔过来的枕头,沉默地看了她一会,真的转身离开。
时然左肩膀疼得要命,被救的人还不领情,她恍惚觉得自己真是自找苦吃,心下委屈极了,埋在被子里眼泪止不住地流。
隋清宴在门外坐着,艾文跑进去看了一眼时然,出来对隋清宴恨铁不成钢:“人家为了救你肩膀骨折,你和她说了什么把人逼得哭成那样?”
隋清宴神色没什么波澜:“给她的补偿不会少的。”
艾文简直快气晕,在走廊上转来转去,觉得自己这个朋友大概是天生在情感上有缺陷,在他身边坐下,苦口婆心地劝他:“你听我说,这个世间,有一种东西,叫做真情。不是所有人都是带着目的地去做所有事的。也许你之前遇到过很多为了各种利益目标而对你好的人,但时然她不一样。在那种情况下,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连我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救你,更何况是她?”
隋清宴没说话,只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不管怎么说,人家救了你,你这样实在太伤她的心了。起码要说一句谢谢吧?”
杜芯这时候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看着气氛尴尬的两个人,咳了咳:“我可以照顾她,你们有事可以先走。”
艾文把隋清宴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将他往房里推:“赶紧去道歉!”
隋清宴被推着,缓缓向房里走。
时然背对着门口,眼泪都快把枕头哭湿,小声抽泣着,听见身后传来响声,她哽咽着开口:“芯芯,我现在还不想吃,等会再说吧。”
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鼻子:“隋清宴是不是还在门口,你去把他赶走,告诉他别再出现了,就当我救了条狗,不对,狗还会对我摇尾巴呢。”
隋清宴在病床边站定,低声缓缓开口:“抱歉。”
时然没想到来人是隋清宴,吓了一跳,翻身就要往后看,没想到一激动扯到伤口疼得眉头都皱起来:“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隋清宴看着她:“我不该曲解你救我的动机,对不起。”
时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诚恳认错态度搞蒙了,瞬间气就消了大半,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你……”
他沉默,不再说话。
时然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刚刚也是生气,不是故意说你不如狗的,对不起。”
“嗯。”他淡淡地应,“没关系。”
时然这才发现自己几乎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生气、焦急、伤心、开心,他像是把自己封闭了起来,躲在一个坚硬的外壳里,不愿意对人吐露自己真实的情绪。
两人就这么尴尬地沉默着,直到门口有另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俯身在隋清宴身边开口:“少爷,已经都准备好了。”
“嗯。”
时然看着他们看向自己的视线,揪紧了被子。
那个年轻男人走上前来对她微微颔首:“时然小姐您好,我是少爷身边的随从,我叫洲安,非常感谢您挺身而出救了少爷,我们为您准备了帝都中心医院的高级病房,希望您在那里能获得更好的恢复。”
时然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那么麻烦,也没严重到那种地步,不用这么大阵仗。我还要上学呢。”
“已经和学校也沟通了,这段时间可以采用线上的方式。”洲安温和地开口,“还请您接受我们的好意。”
时然看了看隋清宴,犹豫许久,点了点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