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雷子火速校准时间,而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给老娘剩几天时间再续前缘呢,塑料闺蜜还有的做,小小姐,抓紧补觉,等李沧他们回来一起回基地!”
“这么急?”
“如果你不想被娇娇烦死的话,喏,催账信息这不就来了?”
“.”
李沧和老王在狗鲲背上巡视前方空域,做最后的细致检查。
老王说:“这地儿看着可不像是什么常用的跃迁坟场,潮汐带的跃迁风暴该不会是一个侧漏节点代表一片随机空域吧?总感觉这破地儿从打灾难发生一直没人来过的样子,看着咋这么原始呢?还有,咱得合计合计到底拿啥给吴胖子上坟!”
这货嘴多损啊,虽然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吧,但这么唠嗑属实也是过于欠抽了,再说你是怎么好意思管吴毅松叫胖子的?
李沧好一阵挠头:“咱仓库里就挑不出点像样的东西了?”
“有点诚意行不行,咋说老吴也是咱熟人里边空岛时代第一个办人生大事的,拿那些庸脂俗粉糊弄人家合适吗?”
这个问题着实难倒了李沧,他从小到大压根儿就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不过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就是喜欢庸脂俗粉的,而且放咱仓库里吃灰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其实倾国倾城呢?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还得是先休息补觉,除了李沧以战养战灌了个肚满肠肥之外,剩下仨人能坚持着等到确定安全之后才倒头就睡都已经是生理极限中的生理极限了。
虫巢。
数百只狗腿子在愈发巨大广阔以及充实凌乱的仓库里翻东找西,这上千个最近半年才开辟出来的仓库空间光是日常控温控湿摆放除灰就要独享数以万计的工蜂伺候,所耗甚大,里面各种物件具体数量已经无法统计,重量是以千万吨为单位计算的。
就连李沧自己和老王这个库管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往这里面塞了多少莫名其妙的东西,反正全是些献祭不值出手困难的“鸡肋”。
数百只狗腿子翻找的同时,还有更多狗腿子帮助数万工蜂在另外的区域加班加点开辟新巢,用以囤积蜃楼区来的新货,整个虫巢一片人仰马翻。
几只穿着燕尾服前凸后翘的三狗子站在李沧两侧,端着闪亮的银盘子,冰镇饮料、水果、烤肉、毛巾、蚊香,重在突出一个专业素养。
压根儿无法理解李沧宽泛指令以及到底要找什么的黑皮狗子时不时把它们认为大小长短合用的东西摆到这个不靠谱继父面前,整个场面严肃中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草率。
“这个怎么样?”
李沧从面前一堆东西里捞出个类似于“早”形状的两个巴掌长短的扁平黄金铸件,像某种古埃及风的文物,有些年头了,不过反正李沧也不懂这个,谁知道呢。
大尸兄费力而严谨的用声音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丑。”
“那熔了吧,回头做成金砖。”李沧把东西往旁边一丢:“你这都快满三岁了,怎么说话还老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呢?回头去跟列媞希娅补补课学学外语什么的,正好那娘们一闲下来就整天阴阳怪气神神叨叨的我瞅着心烦,你把她给我拖住,别来烦我,你滴明白?”
“吼~”
得,这回连字儿都没了,可见是在抗议,毕竟大尸兄连自己的三个老婆都懒得搭理,老实巴交的性子怎么可能愿意跟列媞希娅打交道。
李沧的摆烂之魂灵光一现:“要不送几个我亲手雕的縻狑虫族骨头摆件怎么样,我有个掘疫者雕了整整三天呢,特漂亮,又有心意又有寓意!”
沧老师如数家珍:“那个青狼和人面蛛造型的也不错啊,块头巨大气势拉满!”
带魔法师意犹未尽:“还有还有.”
大尸兄不吭气。
在一堆小弟呈上来的东西里扒拉几下,巨大号的爪子小心翼翼的捻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套纯黑色的杯盘碗碟,薄如蝉翼极其精致。
“吼~”
李沧脸上顿时相当不好看:“你这逆子!”
谁他娘的又能想到,他李某人辛辛苦苦一整宿,这结婚礼物居然是大尸兄选出来的。
李沧索性就没上去,搁虫巢底下吹着自然冷风开着mini祈愿界面清点起磨坊中的重要库存,同时试图寻找创意的闪光点以及和小币崽子死磕的姿势。
第二天一早。
厉蕾丝老王太筱漪仨人果然也下了虫巢,某只不讲武德的小娘皮顺手把李沧手上的盒子打开瞅瞅,笑眯眯的捏着李沧的脸扯面似的一顿扯:“哟,品味不错啊,沧老师你审美真的进步了!”
“嗯,我也喜欢这套玩意,浑身上下一个多余的花边儿都没,极简到性冷淡了都,看着就有种让人形容不上来的气质,嗯,像古诗里说的竹子和雪松,反正老子自个儿看不出来,老祖宗说是就是呗!”老王说:“话说这玩意叫啥来着,龙山黑陶?”
“不清楚,哪儿来的?”
“这一摊应该是老采佩什家族的物件吧,我给忘了,大雷子你送啥?”
“我和小小姐早说好了,她挑了几件玉蝉和玉梳,只是还没确定带哪个,我找到一套螺钿漆器首饰盒,再装几件首饰进去给娇娇当传家宝,你呢?”
“昨儿晚上我琢磨一宿,老小子以后指定少不了吵架,我给他整点儿实用家具备着,不管他自己用还是阖家欢都美滋滋,我放在哪来着,沧老师,你瞅见那张海丝腾的大床垫子没,快叫你那些黑皮帮老子找找!”
李沧:“.”
一群孽畜!
合着就我自个儿搁这累死累活瞎忙活呗?
“假期!美好的假期!老娘终于放假了!”一小时后的厉蕾丝欢呼着警告李沧:“不许提磨坊!不许说祈愿!一切正经事全部禁止!姓李的你再扫兴给老娘等着!”
“知道了知道了.”李沧无可奈何的设置好雷达提醒,检查了每15分钟自动发射检测的反传送阵弹相控阵列,最后瞅一眼蜷着尾巴戴着金丝眼镜捧着本6年级语文教材的列媞希娅以及表情比自己还要无语的大尸兄:“看好家知道吗!”
列媞希娅深深鞠躬:“是,主人。”
大尸兄:“吼~”
别人走的是同源通道,李沧走的是单向跃迁点,如非必要,李沧实在不想遭偷渡那份罪,但走单项跃迁点的话——
“哇,沧老师!”
“沧老师沧老师我是小肖啊,今天我的班哦,还记得我吗?”
“沧老师你这次回来是专程参加婚礼的?”
“沧老师您好我是基地日报的专栏记者郝志兴!请问您对基地近期形势怎么看?请问您对基地新颁布的武力管控条例有什么想法?请问您觉得百分之37.35的雇佣军税是合理的吗?您好!您好?沧老师您方便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一个就好!一个就好啊!”
这timi怎么就开始有记者蹲我了呢?
你们是没别的事可做了吗?
正经有事干的人谁闲着没事儿干啊!
“大家好大家好.”
李沧强撑着笑脸把各种事先准备好的小礼物撒出去,仓惶犹如逃难。
“握草!这啥?一条钻石手链?”
“这就是沧老师吗,爱了爱了!沧老师出手果然像传闻里一样大方.”
“瞧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们才来几天啊,以后就知道了,之前小水妹妹还收到过一个爱马仕铂金包呢,绿色鸵鸟皮的。”
“我就不行了”有位男同志道:“我只能捡小姐姐们挑剩下的,上次有只三阶段的行尸被解剖的不成样子没人要,最后我扛回去了嘿嘿嘿.”
无论何时,撒币战术永远有效。
蹲李沧不知道蹲了多久黑眼圈里外好几层的记者同志们迅速被淹没在姑娘们有意无意的阻拦暗算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沧骑在那辆专门放在这里用来通行的重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