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埃斯特尔冷笑一声。
爆炸般的愤怒写满那张充满圣光、狰狞扭曲的脸,然后他就真的爆了。
李沧:???
我timi还以为你又要整点啥狠活呢!
呃,不过这好像也是个挺狠的活儿?
青色的体液、粉白的肌肉、暗绿透黑的筋络足足覆盖了方圆五六十米,一种刺鼻的腥臊,像巨量鲜血混合着狐狸肉碎的那种腥臊犹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钻进每一个人的鼻孔,以至于处于这些乱七八糟淅淅沥沥的东西覆盖范围之外、那些身体素质极好心理抗性较强的骑士们之中有不少人当场吐了满地。
至于被覆盖的人,也就负责保护埃斯特尔的诫卫死士以及最开始那六七支外来从属者主力小队则是一动不动犹如雕塑。
或者说,他们唯一能动的部位就是眼珠。
那些液体、那些一团乱麻的血肉组织几乎是没有丝毫迟滞的直接融入这些人的皮肤和身体中,甚至于连同铠甲和武器都不放过,他们眼里写满恐惧和几乎要溢出来的巨大痛苦,身躯不自觉的抽搐着
但仅仅一瞬间,所有人的神色就变得茫然起来。
“呵,呵呵呵哈哈哈.”
“李沧,知道吗,这些可都是你的血脉啊!”
“多么强大、多么年轻、多么新鲜的肉体!血继诅咒居然比我预想中的完成度还要高!”
“我不懂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像你这种亵渎者会得到如此偏爱,这旺盛的生机,这澎湃的活力,足够让我再活上两百年!”
埃斯特尔随着爆炸消失,但周围每一个诫卫死士口中所发出的都是他的声音、身周缭绕着同款的血光和圣光,貌似很炫酷,只是这两种颜色混合之后,总是会无端给人一种肮脏的感觉。
那些被血继诅咒吞噬的外来从属者虽然嘴巴同样在开合,但却只能发出嘶哑的低吼,眼神明显不如诫卫们灵动,僵硬且迷茫。
数十名诫卫扭头看向那些外来从属者,口中发出的是重重叠叠的埃斯特尔的声音:“李沧,我想如果没有你在场激发那一点点培植体的神秘潜力,血继诅咒应该是无法做到同时侵蚀掉这群蠢货的,或许,我应该感激你。”
李沧咂么咂么嘴:“我说这位老同志,你身上怎么一股子他想国内味儿?”
“他想国?那是什么东西?”
李沧在83基地的时候,王是非和那个被当做皮囊无了的家伙都用过相似的技能,不同的是这次埃斯特尔是通过他的部分组织来达成了基本一致的效果。
“难怪老子的血肉骨头在小币崽子那献祭都能换那老些硬币,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与人斗,其乐无穷。
埃斯特尔果然是好同志,你是懂惊喜的!
李沧作为四人组中唯一一个具备异化血脉且浓度颇高的货,拿自己的血、大魔杖以及胎盘碎片去塑造逆子已经是一种非常常态化的操作,不值一提,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零部件还能这么用的!
这算啥?
合着哥们这血肉不光可以当施法媒介和催化剂超频肉身,甚至还能做超导搞意志降临灵魂对接是吧,这么捋下来,当时那个颠颠儿往西跑复印文件的借调公务员在业务口上岂不是都未必能比哥们更受妖怪欢迎?!
李沧自狗鲲背上跃下,数十米的高度落差导致落点周围青石地面猝然崩裂,露出其下与周围建筑物同款的惰性合金方砖。
足足六十多个不同面不同相的埃斯特尔眼珠子暴突,被藐视的愤怒声音嗡嗡嗡交织成一片:“你居然还敢下来,你的自信早晚会毁了你的。”
“但不是今天。”李沧掸了掸腿上的灰,“谁能想到小小一座缇丽城邦居然能给我这么多惊喜,真不枉我费劲巴力顶着一身伤爬回来啊!”
埃斯特尔心中一沉:“什么.伤?”
“刚才抽我血条的时候,就没觉得血量有点少吗?”
“.”
少你妈!!
得亏是埃斯特尔需要操控的躯壳有点多、延迟有点高、灵敏度有点低才没在面部表情上体现出他的真正心理活动。
激活这缕血肉和血继诅咒原本是需要以消耗覆盖范围内所有人的生命力、污染本命血脉为代价的,而且预计中的成品只会是一具成形的皮囊!
现在,特么光是活着的成品就有六七十号!
这些,全仗着刚才那口联系还在时的吸血!
“你在虚张声势!”
李沧诚恳道:“请务必告诉我,你其实有办法让这个血继诅咒在完成后还能保持和本体的联系持续吸血,谢谢!”
“痴心妄想,绝对不可——”埃斯特尔突然闭嘴,狐疑道:“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给自己一个把我讨厌的家伙养进蛊坑里的充分理由啊!老同志,难得一把年纪了脑洞还这么大,趁现在我还有兴趣聊聊,话说你真没跟他想国或者一个叫王是非的家伙联系过?”
“该死的,所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就是只有创意没有后续喽?”
这是明知故问,但李沧仍然略显失望,如果这位坚定的唯物主义老同志真能联系上王是非,那血继诅咒大概率不会留下如此巨大的逻辑漏洞,作为很是相爱相杀过几次、友好和谐的伙伴,李沧相信王是非有这个能力。
李沧分分钟进入状态,几乎是一反常态的喋喋不休起来:“其实我们可以适当进行一下技术方面的探讨,比如说你可能认为弄出几十号皮囊感觉很棒、是技能大成功是华丽大爆,但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皮囊演化完成后已经彻底中断了与本体的联系,靠它们自身以及寄主这一点点生命力,能不能负担得起我零部件异化成的组织所带来的消耗呢?”
“当然,如果这个可爱的小实验品归属权在我这边的话,我是无所谓这种东西的,甚至切断联系相对独立反而更好处理一些,对你来说就比较危险了!”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可以把面板放出来一起研究研究吗,我这边鉴定的话拿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你老人家一把年纪的,寿元无多,万一顶不住被榨干了也怪可惜的,异化血脉界承受不起这种损失啊.”
埃斯特尔哑口无言,老同志这会儿甚至在想,那缕血肉与面前这个家伙会不会根本不是他臆测中的“某种神秘联系”,压根就是真的有实质性的联结?
妈惹法克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光能精准找上并偷袭所有准备翻盘创业的人手,甚至还能说出我研究血继诅咒的实际情况?
你在我家装摄像头了?
“自信!狂妄!无知!狗屁不通!”
“老同志,你这样没意思的。”李沧顿时有点不开心,皱眉说道:“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既然大家业务范围有重叠的地方,交流一下有何不可,想开点嘛,敝帚自珍闭门造车不可取啊,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天亮之前咱俩之间总得凉一个不是,无所谓的,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趁现在咱还有点时间,取长补短技术进步才是最重要的!”
李沧“填不满的饭桶”可不是白叫的、有拿大魔杖随机点名这种离谱爱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无非就是仅靠进食得到的能量不足以维持自身消耗的表现而已,但他和这些皮囊不一样,他甚至都不需要吃饭也可以保持旺盛的生命活力,从别人身上吸就行了。
所以,除非埃斯特尔能够将这些皮囊整体在演化中和他的血肉原料完全同化,否则那缕极限膨胀复制繁殖的血肉就一定只会变成附着在皮囊上的寄生虫,直到把它们榨干,寿命也就到此为止。
具体形容起来,应当和癌字弹的工作原理相似。
埃斯特尔大概是觉得再说下去恐怕真的就要被迫变成一场技术辩论和交流大会,就这么三两句话的工夫,他攒下的那点家底、埋伏在惰性合金建筑物中的骑士就已经不止是一脸懵逼两眼茫然,更是连精气神儿都要没了。
“你死我活多说无益,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侃侃而谈,我可以从你的尸体上获取更多研究素材,恶魔,去死吧,你将迎来最终的审判!”
说起来吧,其实那些骑士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啥啥词条啊、技术啊、创新理论啊,你们爱说啥说啥,哔哔叨到天亮都没关系,他们在意的只有一件事——能不能苟住自己的小命儿!
他们引以为信仰存续的埃斯特尔甚至连他自己悉心培养、跟了他不知道多少年的诫卫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掉,那么我们这些信仰不够坚定的普通骑士又算什么,还是说正因为我们的信仰不够坚定,所以才没能为牺牲自我成全信仰而感到荣耀?
去他妈的信仰!
爷投共了!
就在埃斯特尔们冲向李沧的瞬间,至少有七八百人同时丢盔弃甲朝与战斗相反的方向逃窜,其中一部分甚至压根儿就没逃,已经放弃挣扎跪地痛哭,试图祈求面前狰狞无比的猼訑魔山放过——
别忘了,为了尽可能的竭泽而渔以及运输洗地方便,李沧这些血脉次子和逆子的指令中除了在恰当的时候返回磨坊自我降解之外,很重要的一条就是缴械投降者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