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眸子里的温度瞬间降低,冷冷道:“孤做事,何事需要你来置喙了?”
“卫浔她!”唐婉摇被周寂的眼神吓到了,同时也心有不甘,索性心一横,直接说出了那个秘密。
“卫浔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她喜欢的人是景燃!”
话音一落,整个金銮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唐婉摇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鹰隼似的眸子,冷的毫无温度,耳边是他阴鸷狠厉的声音,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唐婉摇吓得打了个寒颤,但她还是强忍着颤颤巍巍地将那两句话又说了一遍:“卫浔她不喜欢你,她喜欢的人是景燃!”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周寂才冷笑出声:“呵!”
唐婉摇见状,鼓起勇气,劝说道:“表兄,她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喜欢,表面上对你柔顺恭从,可心里却装着另外一个男人,这般水性杨花的女子,根本就配不上你!”
周寂没有反应,低下头看着那道诏书,却默默红了眼。
“表兄。”唐婉摇又喊了他一声。
“宁嘉,孤不会娶你。”周寂缓缓抬头,眸子里是唐婉摇不曾见过的灰败,折堕意味明显。
唐婉摇听了他的话,心疼他,也心疼自己,泪水夺眶而出,二人就这般相对着,目睹着对方的脆弱。
良久,唐婉摇才苦涩开口,嘴唇颤抖的厉害,声音缥缈无力:“她有什么好啊!”
周寂内心凄然,是啊!她这个人,一点都不好,坏女人!
“宁嘉,你还小,见过的人太少,多出去走走,看看其他人,总有更好的。”
唐婉摇苦笑,眼泪落得更厉害:“你叫我多看看其他人,那你呢?你为什么不看看别人?”
早先掉落的笔在白纸上晕染的更深,对于她的质问,周寂没有回答,若是能轻易将人放在心上,他今日也就不必这般痛苦了。
“我明白了。”
他的沉默就代表了他的答案。
唐婉摇走了,偌大的金銮殿,只余周寂一个人,他颓败地坐了下来,再也没有平时那副矜贵唐婉摇走了,偌大的金銮殿,只余周寂一个人。
他颓败地坐了下来,再也没有平时那副矜贵高傲的姿态了,望见桌案上那道诏书,一把拿起欲往火炉里扔,大掌用力捏着,眼眶通红,眸子里是满是痛苦,末了,终是松了手,明黄色的诏书掉落在地。
他还是没舍得。
回想起刚才唐婉摇的话,周寂这才明白了。
明白为何那日在庆城她见到景濯时会失神了,因为景濯与景燃眉眼相像,她在透过景濯看景燃。
明白为何秋宴那日她见到景燃后会不对劲了,因为那是她喜欢的人,或许那夜她哭着对他说“好疼”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伤口疼,而是她的心疼。
也明白为何她看自己的眼神,或是敬畏,或是平淡,或是没有情绪...却独独没有那份他想要的爱意。
说通了,一切都说通了。
仅仅是因为,她不喜欢他而已。
而此时朝恩寺里,卫浔把自己做的平安符挂到了古树上,红色的布穗随风飘荡,里面写满了她对周寂的祈愿。
希望他平安顺遂,一世无忧。
“你这平安符的样式倒是没变过。”
略带笑意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卫浔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蓦地愣住了,呆呆地回头,就看到了抱臂站在离她几步远处的景燃。
还是一副潇洒少年样,高马尾,月白锦袍,右手拿着剑,抱臂懒懒散散地站着,眉眼一如初见。
“别来无恙啊,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