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张太医说道:“你是太医还不给人家看病去,这么冷的天人家都跪着求你了,你装看不见?”
张太医似是怕极了他,连忙赔罪:“是是是,下官这就去。”
听到张太医答应了,她也赶紧起身,向他道了谢之后便匆匆赶了回去。
吃了药之后,燕娘好像有些好转了,咳嗽也少了,笑容也多了,她心里高兴,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一下那位景公子。
许是上天眷顾她,她那天拿着自己做的平安符去遇见他的地方找他,在暴雪下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他。
她走上前去,伸出冻的通红的手,把平安符递给他,怯怯说道:“那天,谢谢你。”
景燃没拿她的东西,视线触及到她通红的手,吃惊道:“你在这一直等着?”
她呆呆地点点头,仍旧是刚才那个动作:“平安符,我自己做的,谢礼。”
景燃看她实在倔强,才收了她的平安符,却把自己手里的暖炉递给了她:“我那天就是顺口说了几句话,你就这么不要命地在雪地里干等着?你是不是傻?赶紧,拿着,冻死了可不关我的事。”
“谢谢。”她小声说道,刚欲说下一句话时,就被景燃打断。
“得!你是不是又要谢我把这暖炉给你了?”
她点头,他如何知晓…
景燃扶额,这小丫头该不是真冻傻了吧,叹了口气,开始给人洗脑:“你看,你拿了我的暖炉,我是不是也拿了你的平安符,礼尚往来,不用再谢我。”
说着前院传来宫人的声音,景燃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匆匆说了句“我先走了”就跑着离开了。
一时间,她什么都忘了,只冲着他的背影问:“那你明年还会来吗?”
景燃这会儿的心思明显不在她身上,只顾着乱跑了,随意地回了一句:“会。”
她得了回答,弯了弯嘴角,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
可生活总是有喜有悲,那年除夕夜,燕娘还是走了。
偌大的皇宫,人人都在欢笑,唯有她,守着那个破败的宫殿,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后来,她心里唯一的期待,就是新的一年能够快点到来,这样,她就可以又见到他了,这次见面,她一定要问清楚他的名字。
可哪有那么多的一定,第二年,景燃没有来,第叁年,第四年…八年过去,卫国破了,他也没有来。
少年时的暗恋懵懂青涩,她原以为,八年过去了,这份感情,总该会消失,可当她再见到景燃之时,却发现,这不过自己自欺欺人的话术罢了。
她不喜欢周寂。
她也不喜欢景濯。
她喜欢景燃。
自始至终,她放在心里的,都是那年风雪之下对她笑得灿然的少年。
即便他失信了八年,可她又不得不承认,一旦他出现在她眼前,她心里深藏已久的爱意又会悄无声息地发芽,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在她心里滋长,最后疯狂占据她的整颗心,一如八年前。
年少的景燃恣意张扬,是骊京城中风光无限的小将军,受人爱慕也自负嚣张。
遇见卫浔是意料之外,当时的承诺也是为了哄她开心的一句玩笑话,却不曾想她竟当了真,傻傻地每年都等着他来。
一年,一岁,渐渐接近,不断远离。
他失信了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