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堪把电话拿得远一些:“爷爷,您急什么啊,我在开车呢,一会儿就到。别催,小心我撞车了。”这老爷子,应该有一阵子没吃辣椒了吧,怎么还跟朝天椒一样冲啊。难道陕西人也那么能吃辣?
张爷爷说:“你小子祸害遗千年,我才不操心你撞不撞车呢。赶紧给我过来,我饿死了!”
“您不会在附近找个店子吃啊。我也没吃中午饭呢,也快饿死了!”张堪想着中午那一顿,本来可以好好吃一顿的,结果被老爷子的一通电话催得,跟火烧了屁股似的往家赶,又往火车站赶。明明火车站有那么多出租车,随便叫一辆就回家了,但是每次爷爷都要催命似的叫了他去车站接,而且总是临下车前才打电话通知人。张堪曾经抗议过一回,被老爷子狠狠瞪了一眼: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叫你来接个车都不愿意。张堪自此缄了口,他大概也明白一些,这是爷爷表达感情的方式吧。
“我这一大堆行李呢,你让我一个老骨头搬东西?我等你来给我搬,等你一起吃饭。”老爷子依旧中气十足。
张堪连忙说:“好,好,您等会啊,爷爷,我先挂了,专心开车,很快就到了。”说着挂了电话,心说,既然知道自己是把老骨头了,那就消停点呗,还那么折腾。
张堪到达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他进了车站,转悠了一圈,发现爷爷正坐在一个买茶水的摊子边和人家摊主聊得火热。老板自己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将椅子让给了老爷子坐着,还为老爷子开了一瓶冰绿茶。一走近,说的正是他爷爷的本家话题,看相,说得五十多岁的老板眉开眼笑。张堪听着爷爷说的那些好话,说人家命如何好,子孙如何有出息等等,不禁扶额,爷爷就会捡好听的忽悠人,他若是命好,怎么会在这里摆小摊卖茶水,日晒雨淋的。
“爷爷,您在这呢?”张堪听到他爷爷满嘴火车跑到天边去了,忍不住出声打断,“行李呢?”
张爷爷留着山羊胡子,须发皆白,面容清矍,腰板挺直,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倒真像是一个得道之人。他打着哈哈跟老板说:“我孙子来了,我得走了,谢谢于老板的招待,还占了你的座位,真是太感谢了,多谢多谢。”说着便站起身来,拱手跟老板作别,又跟张堪说,“行李在这里呢。”
张堪弯腰提起行李,笑着对老板说:“谢谢您,老伯。我爷爷给您添麻烦了,多谢啊,再见!”
“不客气,不客气,张大师是个有真水平的人,我要多谢他帮我算命呢。”老板满脸笑容说,“你们慢走啊,下次有空再来我这喝茶。”这个张大师,自然指的就是张爷爷,而非张堪了,在爷爷面前,张堪还是不敢称大的。
张爷爷拄着拐杖走在前头,一边走还一边唠叨:“你小子可真磨叽,居然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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