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华忽然有些扭捏起来了,低下头小声地说:“更何况……他既尊我如兄,又怜我如弟,他对我也是一样好的。”他说这话时明显很不好意思,但语气却又很坚定。因为,他一直相信柯祺对他的好。
榜眼老脸一红,咳嗽了两声,语无伦次地说:“好……好好。我刚刚想起来,我那儿还有一点事没忙完,先走了。”榜眼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妻子,也许他今天归家前该绕去首饰铺子里给娘子挑枚簪子。
崇文馆内的工作任务其实很繁重。慕老非常重视应卯一事,于是崇文馆内几乎没有人敢在早上迟到。但慕老总是会忽视放衙的时间,于是崇文馆内几乎没有人能在傍晚准时离开。谢瑾华也是一条悲催的加班狗。为了能和谢瑾华多一点时间相处,柯祺就养成了放衙时来崇文馆接谢瑾华下班的习惯。
夫夫俩也不是真黏糊到了这份上,主要还是因为在下班回家的这一路上,谢瑾华能帮柯祺排疑解难。他们把路上的时间利用起来,晚上就能早一点睡觉了。免得晚上太过用功,时间长了就伤身体。
在崇文馆中,谢瑾华绝对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因为,要做好修书这份工作,是需要大量的知识积累的,而这种积累需要时间,所以其他人再如何年轻,大都有三十多岁了。他们基本已经成家立业。
看着年轻人在那里无意识地秀恩爱,大伙儿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
“和谢文贤一比,我竟像个孤家寡人了。”某甲说。
“就是!我昨日想叫老妻帮我做件长衫,她都不肯。”某乙跟着抱怨说。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怜爱了一下。
刚刚抱怨过的某乙却忽然说:“不过,我娘子答应了会先给我做条裤子。”
“……”某甲心痛地注视着某乙,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叛徒。
京中的一些娘子们——她们的相公都在崇文馆里修书——忽然发现相公们竟变得体贴起来了。本就是老夫老妻的了,平日里能相敬如宾就已经算是夫妻关系极好的了,谁能想到相公忽然就开了窍?这些娘子们起先还因为相公的态度变化而吓了一大跳,渐渐也就享受起了相公们笨拙的体贴和关爱。
对此一无所知的柯谢夫夫深藏功与名。
七夕乞巧节很快就要到了。安朝的七夕节又叫小儿节。因为乞巧、乞文等习俗面向的人群大都是少女和童子。刚进入七月,京城中就开设了专卖乞巧物品的市场。大家一般将这种集市称为乞巧市。
榜眼家有小闺女。哪怕知道妻子一定会给女儿准备好乞巧之物,榜眼却还想尽一尽当爹的心意。于是,他就打算在休沐时去逛一逛乞巧市。谢瑾华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然也抽出时间去了乞巧市。
榜眼和状元在乞巧市碰上了。榜眼有些不好意思,状元则是无比坦荡。
“好巧啊,我给我小女儿买些得用的东西。”榜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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