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量记忆涌入脑海,像是无数跟钢针从四面八方刺过来,叶子痛苦地双手抱头,蜷缩起来躺在地上打滚。
疼……
好疼啊……
一直蒙在她眼前的迷雾一点点散去,有些破碎不连贯的画面先一步清晰起来。
昏暗冷清的办公室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坐在桌前,她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静静地注视着对面一个年轻的男人。
那个男人如坐针毡。
叶子眯着眼睛辨认了许久,这个人有点眼熟,她想起来了,她见过这个人。
他是戴诚。
“师姐,”戴诚微微抬起头,神色凄惶地恳求道:“你要救救我。”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病毒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我发誓我做好了所有防护措施,我……”
“我批准你私自开展实验了吗?”
女人敲了敲桌子,戴诚的话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忽然掐住了脖子一样,脸色涨得通红。
“你只是副研究员,研究所不允许副研究员单独开展项目,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吧?”
这是研究所写在白纸黑字上的明文规定,一个项目的开展需要高级研究员签字的申请书,需要研究所高层的首肯,需要若干副研究员和助理研究员的支持,从来就不是一个副研究员单打独斗能做到的。
这是他们所有人进入研究所之前都签字承诺的,现在专门拿出来说,在戴诚听来无异于羞辱。
“那么……你向上面递交申报书了吗?你真的如实描述这个病毒的特性了吗?”戴诚垂下头,但是眼神紧盯着眼前的人,像是走投无路的毒蛇,终于张开嘴露出了獠牙。
“师姐,你本身也没有遵守研究所的规定,我只是做了和你一样的事。”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伦理公约写得清清楚楚,任何时候不能污染人类基因池,你不是做病毒实验吗,你动用胚胎孵化箱干什么?”
“你非法获取了谁的卵细胞?你敢承认吗?”
谈话不欢而散,场景瞬间切换,叶子还未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的光影就像卷入时空乱流中一样,飞快地切换变化,直到溏淉篜里又停留在这间办公室。
一个平常的午后,太阳即将彻底沉入地平,天光昏暗又变幻莫测,那个女人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她知道有人会来。
戴诚踏在安静的走廊上,脚步声仿佛命运的命运的低语,他推开虚掩着的门,西服笔挺,鞋尖没有一点泥。
他说:“师姐,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