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勤政殿,脑中仿佛还是关游那些反复来反复去的陈词滥调,他无奈的按了下眉心,躬身对着那儿坐姿慵懒的年轻帝王行礼,“陛下,微臣来请平安脉。”
年轻的皇帝懒洋洋地落了一枚黑子在面前的棋盘上,回过神来,眼也没抬,“清瑎来的正好,过来陪我下一局。”
关清瑎也不推辞,熟门熟路地将药箱搁好,坐在皇帝对面,手持白子,端详了一会儿棋局,良久哑然失笑,手中的白色棋子一子未落,又重新丢回棋笼中,摇头,“白子颓势,已成死局,恕微臣无能为力。”
已经连着几日,关太医来给皇帝请平安脉时,皇帝要他陪着博弈,却又给他留一副这样无力挽救的残局。
关清瑎淡笑,并不在意,也不去追问皇帝这样的举动下隐含的深意,打开一旁的药箱拿了手枕摆放好,做了个请的手势。
皇帝伸手,俊美的眉眼隐含着些期待,紧紧盯着关太医神色自若的脸。
面前的这位本朝帝王,年轻且俊美,性子散漫又跳脱,总是一副懒洋洋不爱管事的模样,却又一举一动间都显得矜贵优雅,仿佛是天生的上位者一般,又以操控别人的情绪为乐趣。
比如此刻,关太医敛息替他诊脉,数息的时间,如他所料,一向淡然的脸上骤然变色,眉心紧蹙,惊讶地望向还兀自微微笑着的帝王,“陛下?!”
明明前几日脉象一切正常,健康如常,请平安脉就好像走个过场一样,怎么今日脸色透着苍白,而且脉象看起来似乎已经油尽灯枯了。
皇帝如愿看到他变了神色,心情愉悦起来,好整以暇的问道,“如何?依清瑎看,朕还有几日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