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色的宫道上,两人并肩而行。
玄色与月色泾渭分明。
“霍大人。”关清瑎温言,“我这有几帖药,是为上回府上娘子开的,不知何时派人来我府上取走。”
霍远顿住脚步,若有所思道:“是何功效?滋补便不必了。”
男人眉峰凌厉,袖中的手揉捏着一个小小纸团,那是今日下朝时,国公府世子塞给他的。
说来也好笑,人是苏少卿亲自送来的,做出一副眷恋不舍时常担忧挂心的模样也是真的。
霍远嗤之以鼻。
国公府的腌臢事他不是不清楚,但霍远自问,若是换了他对上这样两难的局面,必会想出周全之法,而不是日日受制于自己的父亲。
当然,霍远的法子从来不温和。
“既然已经是世子,何不干脆些袭了爵,也省得受制于人?”霍远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对着国公府世子说的。
眼下,身旁那个一向不争不抢的关太医将这句话送给他,“霍大人既然已经在朝堂上一手遮天,眼下帝王病重,后宫无人,子嗣无人,何不干脆些,省得一人之下?任人差遣?”
这话实在惊人,更何况还是在这四处都是人的皇宫,霍远神色一凛,四下看了一圈见无人,才佯装怒斥道,“关太医说的什么胡话?”
“身为臣下,为皇上效劳是应当的。”他语调散漫地说着,步子也越来越小,宫道漫长,但两人似乎才走了小半。
关清瑎看在眼里,轻笑一下,“大人前几日侍疾很劳苦罢,眼下又要往镇国寺周旋,概因皇帝随口令下。”
霍远沉默。
权利地位一直是他所追求的东西,他从不否认,他也从来没小瞧过自己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