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鹿茸抬起头,生怕刚止住的泪又落下来。
“但你不想。”秦北锋揭穿了她,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却又隐隐像是在嘲讽她虚伪的善心。
男人说着话退开,同时带走了鹿茸身体四周的温热,微凉夜风席卷上肌肤,她失去保护罩般,顿感孤独。
“我不是不想。”她着急扯住男人的尾指,“我只是不想再麻烦谁了,我怕浪费警察的时间,而且他有个孩子,你看到了的,才那么小……”
话到后面,已然哽咽,鹿茸撑不下去,抽泣着,“不要再嘲笑我了,好不好?”
秦北锋在很久以前做过心理评估,情感解离症,是队医给出的诊断。
他体会不到正常人的感情,譬如女孩的害怕,明白不了她一个个“不想报警”的理由,他只知道原来泪水砸到手背上,是这种感觉。
没有血液粘稠,风过无痕,
他弯了弯尾指,反勾住女孩的手。
“那个孩子无论你报不报警,他都会有一个犯罪了的爸爸,区别在,是否受过惩罚,你没有麻烦任何人,没有浪费任何人的时间。”秦北锋低语。
鹿茸静静看了他片刻。
男人大半身躯隐近树影,模糊了存在。
是黄昏的光线太暖了吗,还是泪水轻拢了寒烟,她竟有种眼前男人出离温柔的错觉。
“除了我的。”秦北锋松开手。
“……”
果然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