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喜欢在公共场合做这个。”野格抬头深深叹气,不爽地退开椅子站起身,“和别的没关系。”
“我会信的。”子修体贴地点点头,和野格往楼上走去,语气转而冷硬,“但野格,我说过她大概率是守密死士之一。我记得你的理想型是丰满温柔高挑的omega?希望你口味还没变。”
野格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
“这件事你说过太多遍了,”他说,“总是反反复复地提起简直像是在自我催眠。你真的这么希望她是?”
“当然。”子修语气毫无波澜地回答,“守密死士完全忠于帝国,一旦’清醒’就会堕为污染者,连情报都很难拷问出来,绝不会成为联邦的助力。
“唯一的价值就只有他们本身,要么用于交换俘虏,要么用于药物临床试验,其余死刑。
“但姜鸦作为罕见的omega死士,其本身具有极高的利用价值……
“因此可以‘合法’地将其关押囚禁,用于进行‘正当’的治疗,这对我们是件好事,不是吗?”
“你就这么确定——”野格皱眉。
“现在也该确定了。你也注意到了吧,她偶尔产生犹豫和动摇时候的异常表现?”
子修的声音中带着森然的危险。
“没人比我更擅长分辨它们,联邦抓获的死士七成由我进行最后的审讯。”
野格沉默了一会儿,不解地问:“我记得,自从舒博简的事情之后……你一直想找到消除死士污染的方法。”
驻帝国外交官舒博简曾经是子修的至交好友,他的死也是子修狂化症触发的直接原因之一。
沦为狂化者后,白子修才被迫转入了军部,同时一直参与着守密死士相关事件。
现在,他却像是完全放弃了相关研究,甚至对守密死士抱有复杂的敌意。
“死士污染研究已有定论。”子修的表情微妙变化,漆黑的眼眸融入阴影之中,“没有消除方法,完全没有。”
舒博简回国后,变得不太一样了。
原本温和儒雅的好友逐渐暴躁易怒,甚至染上了许多曾经从来不会碰的不良嗜好。
他的交际圈也发生了改变,且交谈间会有意无意地打探一些危险问题。
两年后,子修下定决心调查了他的资金走向以及行动轨迹。
很快,舒博简以间谍罪被逮捕了。
在最开始的审问中,他供述自己是被金钱和omega诱惑而成为间谍,并交代了一小部分罪行。
但每当触及核心机密问题的时候,舒博简就像个底层逻辑混乱的机器般,突然卡顿、重启、拒绝回答。
反复几次后,他开始强调他忠于帝国,绝不背叛。
这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
白子修对他的理想和信念再了解不过了,好友并不是会耽于美色和金钱之人。
他将调查到的疑点与其说辞中的异常层层剖析,尖锐地质问他那些矛盾与漏洞,希望好友说出其苦衷。
像是帝国手里有什么人质,拿捏了他私生的孩子、掌控了他深爱的伴侣等等离谱却无可奈何的苦衷。
他看到好友开始动摇,开始恍惚迷茫,开始挣扎着清醒。
——然后在他满怀期待之时,高声赞美着帝国,反手捅了他胸口一刀。
污染检测仪指数瞬间暴涨,堕为污染者的好友被负责看护的警员射杀,滚烫的鲜血溅了他一身。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守密死士」。
“秘处7局那边的研究在一年前就结束了。结论就是,守密死士在其被转化的那一刻开始,灵魂便已被怪物占据。”
子修的话中带着压抑的阴冷,语调加重。
“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那时就已经死了,剩下的不过是寿命无多的血肉躯壳。你所见到的、所接触到的,都不过是残留在里面,以惯性驱动空壳行动的人格残影。
“无论守密死士看起来多么华丽、高尚、精美,多么具有魅力,那都只是一层扒了故人的人皮做成的漂亮包装纸罢了,里面依旧是只会赞美见鬼的帝国的怪物!”
“我很抱歉提起这件事。”野格看着神情凝重的副队,叹气,“但我还是觉得姜鸦不怎么像死士。”
“你是有什么雏鸟情结吗,”子修狠狠皱眉,“对给你破处的家伙格外钟爱,以至于蒙蔽了双眼?”
野格一噎,面部肌肉有些扭曲:“你能挑点好听的词说吗?”
子修冷笑:“或许我应该说的更清楚一些,你所喜欢的怪物——那个守密死士——恰恰是杀死原本的她的凶手。因此,我建议你只享用那副皮囊就够了,别多想。”
野格举手以示投降:“冷静一点,听我说……我检索了关于姜鸦的情报,虽然她说忠于艾伯特,但似乎给艾伯特找了不少麻烦。”
这几年,虽然艾伯特名声变好了,但同时政敌也多了不少。
“这只能说明艾伯特能力不足,操控不当。”
“不,最重要的是,有情报人员声称,曾目击姜鸦把酒瓶砸碎在醉酒的二皇子后脑勺上。”
为了增强说服力,野格没把情报完全复述给他。
因为那个报告的具体描述是:姜鸦「一脸关切」地抄起酒瓶,朝着「笑容满面」的二皇子后脑勺砸了上去,血流满地。
事件比较吊诡,以至于报告里特地强调了当时该情报人员未曾饮酒、基本不存在认错人的可能。事件起因似乎是二皇子醉酒后失言对姜鸦说了什么失礼的话。
“还有,表演赛对打的时候,曾毫不留情地全力出手砸断了二皇子的腿。还有一些琐事……总之,情报人员认为他们关系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和睦。”
子修皱眉,感到疑惑。
守密死士的绝对忠诚性不会允许他们做出伤害黄金之血的事。
“我建议我们先按照约好的去找她谈谈。”野格说,“其他事等到确认了她的状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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