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芜自己闷着习武了一两个月,他偶尔会来看看她,但多数时间都在自己打坐,有一天她心里烦了,传音喊他,褚绥现身,她飞出一剑,褚绥笑着用两指夹住,应芜抽不出剑,气得跺脚,褚绥这才松开。
“气什么呢?”
“气您懒惰,不陪徒儿习剑。”
褚绥只好取下一根树枝,懒懒迎敌,应芜用出浑身的解数,还用了好几个他传授的心法,不管是迷雾还是龙卷水牢,褚绥都是随意一挥,便给她消解了,应芜气得发抖,伸手唤出汹涌波涛,大有将他打灭的架势,这招式与他别无二致,她看了一次就学会了,要是真想跟他斗法,这小小南山也要夷为平地,褚绥抬手,一条巨龙横空出世,张开大口,将她唤出那小龙一口吞了,又打了个嗝。
应芜气急败坏,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褚绥问她:“哭什么?打不过便哭,这样无赖?”
褚绥唤来的龙还低头看她,水滴滴答答的掉在她的头发上,应芜挥着龙泉打这龙,龙一摆尾,潇洒地躲开她的连招,应芜又哭了,这龙凑过来瞧,好像看什么小动物一样,褚绥“哎”了声,龙才盘在他身后,不去惹她了。
应芜忽然跳起来,指着他说:“师尊,您有什么招式,通通拿出来吧,终有一日,阿芜要胜您!”
褚绥喜欢她这样斗志昂扬的,就陪她玩了会儿,应芜一招都拆不了,但学得很快,能做出缩小版的他的招法,褚绥也不给她讲解,就看她自己乱打一气,应芜有时也会坐下沉思,想几天再来打,南山这地界已经不够彼此发挥,褚绥创出一片幻境,师徒二人就在在里面斗法,应芜已经将所学招式融会贯通,杀招狠辣,绝不留情,褚绥用树枝格挡,枝杈应声而落,他抽出水剑,横手挡下一招,应芜翻转手腕,力要劈断他的剑,褚绥一笑,随她劈,这水做的剑却丝毫不动。
应芜收招,又沉思起来,褚绥却不给她思考的机会,主动出招打了她,应芜猝不及防,狼狈逃窜,好不容易得了间隙,飞出去要破他的招式,却像打在棉花上一样柔软。
应芜失去重心,向他冲去,褚绥张开手,想要接她,应芜赶紧丢掉龙泉,怕伤及他分毫。
她跌落在他怀里,褚绥身姿笔直地接住了她,应芜滑落在地,抱着他的腿沉默,过了会儿,她抹抹眼泪,拿起龙泉道:“师尊,再来!”
褚绥含笑,取剑应敌。
应芜不知和他比试了多久,她仿佛不会疲惫,只想攻破他的一招一式,她破了一招,就开始想下一个招式,就这么一层层地将他攻陷,应芜知道,他或许只用了一分力道,那也无妨,她就是要胜过他,让他用两分,用三分,最后用十分也打不过她。
这样她就能取代他了。
应芜下定决心般,翻身重斩,一把纤细的龙泉被她用出长刀的架势,她这人出招不留情面,只想获胜,有股狂妄狠辣的味道,褚绥知道她暗里的强势,伸手格挡,应芜正在与他比试,实际上已经算好他接下来的剑法,两人激战正酣,应芜忽然矮身,变换剑法,将他的水剑别了过来,褚绥握紧手腕,应芜咬唇,狠狠一击,这水剑应声而碎,褚绥都有些惊异。
应芜抬剑,喘息着看向他,武器既除,胜负已分,褚绥笑道:“是吾输了。”
应芜的剑就在他的喉间,并未落下。
褚绥想自己或许是惹恼了自己的小乖徒,被她用剑指着,也不发一言,过了会儿,她挥动龙泉,轻柔眷恋地掠过他的银发,就这么让剑刃从他发丝间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