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祁醒睁开眼,迷糊的脑子里第一念头是看时间,还好,才刚七点,没有耽误正事。
才撑起身又跌回床里,他手腕疼,屁股也疼,昨晚的一幕幕记忆回笼,顿时青了脸。
视线扫过,叶行洲这个王八蛋果然在,起得比他还早,刚冲了澡,身上裹了件浴袍靠门边柜正在抽烟,昨天李泽琛送的那束玫瑰花就在他身边,他手里还捏着夹在里边的那张卡片,眯起眼视线落在上头,半天没动。
这个人出现在这里,证明昨晚那些事情,确实不是自己在做梦。
一夜过去彻底酒醒了,祁醒看到叶行洲又没好气,昨夜他是没力气跟这个混蛋计较,被他的几句甜言蜜语哄住,不代表事情就这么算了。
翻了个大白眼,祁醒没搭理人,爬下床,忍着脚软和身体不适想进去浴室,心里把叶行洲骂了百八十遍。
这头禽兽昨夜不但吓唬他,最后做的时候还没戴套,虽然后面帮他清理干净了,他也爽到了,但事后帐还是要算的,要不这混蛋下次还能更变本加厉。
叶行洲的目光转过来,祁醒正在表演金鸡独立,抬头瞪他:“你看什么看?”
叶行洲抬了抬下巴,随手拿起那束花,在祁醒的目光注视下,准确无误地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中,连同那张卡片一起。
祁醒一愣,不可置信地提起声音:“你有毛病吗?你又扔我的花!”
“占地方。”叶行洲冷着脸说,注意到原本放花的位置后面还有个黑色的小盒子,顺手拿过去。
是祁醒先前在别的城市路演买的那个领带夹,叶行洲打开看到,眉头动了下:“这也是你那位相亲对象送的?”
“你扔,你继续扔。”祁醒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干笑着一副看戏的表情看他。
叶行洲不出声地回视片刻,把盒子放了回去。
祁醒嘴角抽了抽,竟然不扔了,扔了他就把信用卡小票拿出来,让他睁大眼睛看清楚上面自己的签名,再让他滚去捡回来,竟然不上当了?
叶行洲掐了烟,坐进沙发里,仰头看向他。
祁醒嗤笑:“别装逼,看看你这张脸,快肿成猪头了。”
其实他是有点心虚,昨晚天黑还不觉得,也可能是过了一晚浮肿更明显,反正叶行洲这脸是彻底不能看了。
他昨晚气上头又喝多了,都没意识到自己下手这么狠,这应该是他把叶行洲揍得最惨的一次,虽然确实是这个混蛋咎由自取。
叶行洲却不以为意,神色不动半分,依旧盯着他。
祁醒挪开视线,踢了他一脚,进去了浴室洗漱。
再出来时,他看了眼手机时间,懒得去楼下餐厅吃早餐了,打了个电话让助理帮他叫客房服务送餐,挂断前声音一顿,吩咐人:“你去附近药店看看,脸上又青又肿的有没有什么能消肿的药膏,买一支过来。”
刚挂了机就被叶行洲伸手攥坐下,祁醒皱眉,坐到他腿上倒也没动,粗声粗气道:“干嘛?”
叶行洲盯着他的眼睛两秒,冷不丁冒出句:“我喜欢你。”
说着甜言蜜语,脸上却没大表情,像被人设定的程式化表演一样。
祁醒:“没点诚意。”
叶行洲:“怎样才算有诚意?”
“你说这几个字时不能表情温柔点?声音甜蜜点?眼神陶醉点?你这是表白还是讨债?”祁醒伸手戳他的脸,专往伤处戳。
叶行洲似乎想了一下,眉头渐舒展开,眼里浮起了一点笑,温缓了声音:“我喜欢你。”
“……”祁醒莫名其妙红了脸,手上动作停住,舌头有些打结,“别说了,说多了不值钱,免疫了。”
叶行洲提醒他:“你昨晚也说了这几个字。”
“有吗?”祁醒装傻,“我喝多了,忘了。”
叶行洲的眸色略沉,祁醒回以微笑,他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他昨夜差点吓出心脏病,哭得稀里哗啦,要多丢人有多丢人,怎么都得找回场子。
叶行洲捏住了他的手,祁醒立刻哼哼:“我手疼。”
他的左手手腕又红又肿,也不比叶行洲好多少。
叶行洲视线落过去,帮他揉了几下,祁醒倒吸气:“别揉了,越揉越疼。”
叶行洲放轻了动作,拇指腹按着他手腕内侧。祁醒侧身坐在他腿上,姿势亲密无间,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叶行洲的呼吸就在颈侧,祁醒有点心痒,想着他们这算从炮友更进了一步吗?应该是的吧?叶行洲说了喜欢他,他也说了喜欢,……好吧,他刚没承认。
早知道不装失忆好了,祁醒隐约后悔,抬眼间触及叶行洲淡定眼神,按捺住了,不能说,再说出来多没面子。
“你到底来这里干嘛的?怎么事先都没说一声?”
他没话找话地问,总不能叶行洲真就是看到他发的朋友圈,不远万里跨太平洋来捉奸吧?
“来找这边的人谈笔生意,过两天要去趟拉斯维加斯,你跟我一起去。”叶行洲一句话打破祁醒的臆想,他是来谈生意,顺便捉奸的。
祁醒:“没空,我爸还等着我回国汇报工作。”
叶行洲:“不差这几天,跟他请假休假。”
祁醒:“……我考虑考虑。”
能去玩他当然乐意,但被他爸知道就麻烦了,尤其是跟叶行洲一起去。
叶行洲打定了主意要带上他,也不在意他怎么说:“今天几点敲钟?”
“九点半,”祁醒添了句,“你就别跟着去了啊,现场会有国内媒体拍照采访,叶少不想这副模样被人拍下丢了威风,还是少抛头露脸的好。”
叶行洲没有揭穿他那点小心思,本来也没打算跟着一起去。
二十分钟后,早餐送来时,助理也把药膏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