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文学》和《当代》同属国文社，而且地位还要比《当代》高上那么半级，把稿子投来这里自然再合适不过，况且他跟谢明清这个老编辑也算是熟识。
结果稿子都拿过来一个星期了，谢明清这边一点反馈都没有。
按理说不应该这样，大家前楼后楼挨着不远，小说采纳了也好、退稿了也好，或者需要修改，知会一声很方便。
所以今天林为民接完了电话，顺道就跑到了编辑部，想打听一下稿子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谢明清扯了一下，让林为民坐到他的身边，他周围的同事们均是一脸怪异的表情。
“为民啊，你这个稿子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没怎么想啊，有灵感了就写呗。”林为民随意道。
谢明清见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又道：“这个程蝶衣和段小楼他们俩……”
林为民好像明白了点，在八十年代，程蝶衣的取向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他看了一圈周围大家的表情，稿子应该就是卡在这个地方。
“谢老师，我这稿子可是第一个想到了你们咱们《人民文学》，咱们的观念可不能太死板。”
“什么叫太死板？明明是你的小说太出格了好不好？这男人跟……”
“你就说稿子怎么样吧！”林为民不给他挑毛病的机会。
谢明清犹豫了一下，“好是好，就是……”
“那就别就是了。咱们是文学杂志，又不是道德先生。再说了，你凭什么说程蝶衣他是男的，我就觉得她是女的。”
谢明清对林为民的胡搅蛮缠有点头疼，“你小子少给我来这套。稿子质量没什么问题，我这边审完交到主编那边了，现在就等主编那边的动静了。”
“交上去几天了？”
“三天了。”
林为民有点牙疼，这肯定是卡在那了，要不然不可能三天都没有反馈。
“老章这是卡我呀！”他又来了倔脾气。
谢明清瞪了一眼，“没大没小的，什么老章。”
“咋了嘛，他卡我还不许我说了？你们《人民文学》要是发不了，就把稿子给我退回来，我寄给《收获》去。”
谢明清一听就急了，“瞎说什么！你小子这是在资敌！”
林为民说这话就是为了看老谢跳脚的样子，“你们不给我发表，还不许我投别的地方去了？那你给我个准信儿，能不能发表？”
老谢无奈道：“这是我能说的算的吗？”
“我稿子可是交给你的。”
“你小子还要讹我是怎么着？”谢明清被他这愣头青的劲头给气到了。
“那我不管。稿子交给你了，你得负责，要不然我就投《收获》去。”
谢明清彻底被这小子弄无语了，以前怎么没看出他这个愣头青的个性呢？
他正想再跟林为民说几句，就听见办公室门口有人说道：“谁要把稿子投到《收获》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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