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着你哪了?”
耳畔传来燕怀瑾关切的询问,裴筠庭顺从地靠在他怀中,发髻上的钗子微微摇曳,直至最终停下,她仍旧一言不发。
燕怀瑾眉头紧锁,摸到她脑后有个小小的肿包,那处挽好的头发也散开了些,想必是方才开门时擦碰到的。
至此,叁皇子才想起来屋内站着事件的罪魁祸首,抬眼望去,眸中冷戾毫不掩藏,吓得云妙瑛连连倒退几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哪个蠢货将她放进来的?”
“主子对不起,属下失职,没能拦住这位姑娘。”展昭适时揽下所有罪责。
燕怀瑾此刻是很生气,但他还没气到将所有事情都怪罪在一个人头上,更可况此人是跟随他多年的展昭。
两个守门侍卫跪在地上,埋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裴筠庭想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奈何燕怀瑾的手还护在她脑后,稍一使力便将她摁了回去。她是觉得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这般亲近不合礼数,但燕怀瑾不肯松手,她便只好伸出一边手扯扯燕怀瑾腰后的发尾,瓮声道:“燕怀瑾,我没事,除了疼点没啥大碍。”
“嗯。”
摁在她后脑勺的手半分没挪动,故裴筠庭暂时还没机会认出云妙瑛。
但燕怀瑾认出来了。
而早在此前,在他与仁安帝书房密谈时就已经知晓,云氏与纯妃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合作关系,云氏选择将云妙瑛送到皇城里,只有一个目的——稳固云氏世家之首的根基地位。
也就是说,即便有了仁安帝的承诺,云氏还是不放心,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下一任继位者还会不会认这个承诺,也不知道谁会是最终的继位者。
那么拥有百年根基的云氏是如何选择的呢?
答案近在眼前。
他猜到以纯妃的性子,定会用尽手段和方法,无论大局还是感情,逼他亲爱的皇兄就范,娶云妙瑛和张裕臻为妻。一个是世家之首云氏的嫡女,一个是他母族清河郡所出的表妹,无论哪一个,对燕怀泽夺嫡都是极大的助力。
可他足够了解燕怀泽,甚至在些某方面比纯妃这个母亲还要了解。
物极必反,燕怀泽对纯妃的感情极其复杂,压迫之下必有反抗,燕怀泽是时候达到极点了。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燕怀泽对裴筠庭那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尽管这份喜欢由来不明。
所以燕怀瑾在发现他们都不在宴上时,才会如此着急。
因为他害怕了。
他和裴筠庭之间的关系总隔着一层窗户纸,他看不到裴筠庭的心意,裴筠庭也看不到他的,二人纠缠至今,总是得不出一个结果,却好歹保持着平衡。
倘若燕怀泽将这个平衡打破,用什么他不知道的方法说服了裴筠庭这个傻蛋,那他该上哪哭去?
在承乾殿里看到裴筠庭时,狂跳不止的心被悬在半空,接受凌迟,就好像对他对待感情自卑又懦弱的一份惩罚。
蚍蜉欲渡海,而此心如一。
唯有裴筠庭能握碎他。
......
......
云妙瑛在极度的紧张与恐惧下也不忘注意那两人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