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树尽忠职守地在厨房里忙活,傅晚卿本想给他打打下手,结果刚踏进门,鼻尖就猛地蹿进一股青椒的味道,原来是顾嘉树在做青椒灌肉。
他刚什么时候买的?先前结账的时候都没看见。
“我不吃青椒。”傅晚卿微蹙着眉,“你小时候和我吃过那么多次饭,居然一点不记得?”
“......”顾嘉树现在才隐约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他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我做什么,你吃什么,哪来这么多废话?”
“噢。”她讷讷地应了一声,没了给他打下手的心情,转身从厨房里出去。
厨房发出热油“滋滋”的响声,傅晚卿丢掉校服外套,趴在沙发上玩手机。周晗给她转了几个搞笑视频,两人有来有回的聊着天,乐此不疲。
正聊到兴头上,手机跳出一个陌生来电,突如其来的电话提示音吓得她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拒接以后,她又收到一条好友请求。
“我知道你家的地址。”
“我爱你啊。”
傅晚卿沉默了。
从她外出集训起,这个人的骚扰就从未间断。她不止一次尝试寻找骚扰的源头,但每次都因为线索不足戛然而止,而拉黑电话后仍会有新的陌生号码打进来,不同意好友请求就每天换小号给她发申请,烦不胜烦。
傅晚卿发誓,总有一天,她会揪着这人的头发,把他摁在地上,让他明白什么叫人间险恶。
但是菜已上桌,她决定暂时把此事抛到脑后,自觉跑去洗手。
饭桌上异常安静,静得甚至能听到对面楼邻居和过路的朋友打招呼的声音。傅晚卿的筷子自始至终都没往青椒灌肉那挪半寸,一盘可乐鸡翅仿佛能吃到天荒地老。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青椒灌肉,只剩肉,没有青椒了。
坐在对面的顾嘉树察觉她的视线,抬眼露出个自以为凶狠又不耐烦的表情:“干嘛?”
她愣了愣,说:“挺好的,以后你吃青椒我吃肉。”
顾嘉树冷哼一声:“美得你。”
傅晚卿假装没看到他勾起的一边唇角。
......
因为有话要跟他说,于是傅晚卿先去洗碗,让顾嘉树坐沙发那等一下。
顾嘉树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校服领子上的第一颗纽扣扣得整整齐齐,骨节分明的手指交迭在一起,手肘抵在膝盖上。
傅晚卿把手擦干,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看着他:“爷爷还好么?”
天色已晚,屋里没开暖气,她刚洗完碗,手指的关节透出粉白,和指甲盖一个颜色。
很漂亮。
“挺好。”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有关某个人的离去,他们心照不宣,闭口不提。
她曾经以为两人的关系走到了尽头,可现在他回来了。
傅晚卿往前走了一步,离他越来越近。
顾嘉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双手由交迭到慢慢松开,滑到腿边,直至撑在身后。
沙发受力的地方凹陷下去,仿佛海浪与弯月。
她朝前俯下身,朱唇轻启,像一只高贵又慵懒的猫儿。
人在紧张的时候感官会无限放大,转而去注意一些无关的东西,比如此时,他清楚看见傅晚卿绕在耳后的碎发,正一点点随着她的动作下滑。
然而她很有分寸地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点到为止,却正好能勾起他所有的欲念。
顾嘉树明白,这是挑衅,也是试探。
可他没有避开,也不想避开。
傅晚卿的眼神仿佛在说:瞧,你也就这点本事罢了。
你根本无法抗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