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最多半小时结束。”
照野说:“来啊。”
“嗯,那半小时后见。”
挂断电话,弥弥瞅着搅动形成的漩涡发呆,希望秋梨膏早点做好。
十多分钟后,终于熬到可挂壁的程度,弥弥关火,将秋梨膏倒入消毒过的玻璃瓶中密封保存,贴上她家的专属标签。
她预留的三十分钟包括收拾狼藉的厨房,但做完这些,弥弥腰酸背痛不想收拾了,打算留着明天整理。
不知道照野到哪了,她给照野发消息:我提前结束啦,我们在超市碰头吧。
照野:好。
弥弥背上挎包,熄灯锁门。
城市里的天空很少能见到星星,但有街灯点点,如同地上星。弥弥笑眯眯地借着路灯用手机当镜子,整理整理头发,全然没注意不远处跟随的黑影。
深秋夜凉,一阵风吹得尘沙肆起,落叶纷飞。弥弥捂紧外衣,低着头走向一条小路。
小路没有灯,两旁是四季常青的矮灌木,像团团黑色的花。小路之上,缺了角的月牙穿过缕缕浮云,清冷冷地落下银辉。
弥弥稀奇地发现弯月旁一颗闪烁的星子,也见到了小路尽头一个晃晃悠悠的人影。
一个陌生人,弥弥并没放心上。只是越接近,越能闻到那人身上浓重的气味,混合着酒精和香烟,还有一种酸臭,像馊掉的垃圾,隔了不知多少夜的泔水。
有点反胃,弥弥皱着眉加快步伐。
这条小路离她常去的超市很近,弥弥下班后若是想逛超市便会走这条路,但从没遇见过眼前整个人。
她挨着灌木丛走,不去看那个酒鬼。
擦肩而过的瞬间,刺鼻的臭味灌入弥弥的鼻腔,她顿时生理不适,赶紧捂住下半张脸戴上人工防毒面具。
这一动作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力,那人斜睨着弥弥,厚如熊掌的手拽住弥弥的后衣领。
这一下还扯到了头发,弥弥吃痛地叫出声,她使出吃奶得劲挣扎,可这男人又高又胖,像只牛一样纹丝不动。
“哈哈哈哈……”那人忽地大笑起来,带着滑溜溜的淫意,手指就要从后衣领摸进去。
“放开啊!”
喝醉酒的人不讲道理,能做出任何违背道德的疯事。
弥弥当下心一狠,抬脚就往男人的裆部踹。
身体重心不稳,踢的位置偏了些,但好在起到了作用,男人立刻痛苦地松开手,弥弥趁机往前跑。
沉沉夜色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许多见不得光的边缘行为裸露在其中起舞,狂妄地与正义叫嚣着。
弥弥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走这条破路了。
谁料刚跑出十米远,被路边一块坚硬的石头绊倒在地,弥弥整个膝盖都磕在碎石上。她双手支撑着身体,手心全是尖细的颗粒。
尽管有裤子的保护,仍是钻心刺骨的疼痛。弥弥咬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拿出手机给照野打电话。
还没按下通话键,身后巨大的影子笼罩住了弥弥。醉鬼歪牙咧嘴,双目满是红血丝,一巴掌拍在弥弥背上。
随着一声响动,弥弥再次倒下,手机从掌心滑落,和她一样重重地砸在地上。
夜风停止了,灌木丛静静伫立。
黑暗尽头,缺月当空,像被啃食过的孤零零的心脏。
男人骑在弥弥身上,揭开弥弥的外衣,宣泄愤怒和欲火。
迷蒙月色下,弥弥白玉一般的脖颈露在空气中,全身止不住地发抖,嘴里哭喊道:“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