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映照出一张金属镶嵌而成的狐狸脸,尖而廓的耳朵由坚硬的铬合金制成,模拟毛发的细电线簇是最好的信号导体,耳蜗内的通风口精致如一个镂空的铃铛,只有碰过的人才知道边缘切口有多么锋利。如果这是一张面具,一定是件频繁得到称赞的完美作品。
但它属于一个生命。
冰冷的眼神从车窗收回,划过安全带扣,副驾驶座,直望向后视镜里那双同样冷淡的眼睛。
“不用这么看我,阮娘,”男人动作流畅把车驶进另一条街,目光落在眼前的路况上:“我也快要死了,计划的时间就定在下个秋天。”
短暂的寂静过后,后座响起一道女声,像是机械模拟出的人声,有呲呲摩擦的细碎噪音——这也是阮娘在动物形态时基本不说话的原因。
“陆鹤良,你也要被我熬死了。”
“这倒不一定。”陆鹤良笑了笑,他仍看着前方的路况:“命数这种东西,很难说。”
狐狸桀桀笑了一声,沙哑,琐碎,柔媚,三种不相干的感觉混在一起,常人听到会觉得像指甲抓挠黑板。
陆鹤良没有露出任何为这道女声所感到不适的神色,他似乎是想到什么,眉眼柔和了一瞬,又很快平静下去。
“这件事茯苓也知道。一切都是提前计划好的。”他难得主动说下去:“况且…我的儿子也已经回来了,长得很好。所以,会有人继续陪着她。”
时值夕照,斜阳冉冉,而行道树枝叶繁茂,正恍若春日无极。
粉霞伴着太阳辐射出的柔和温度映照在阮娘的眼睛里,太阳一点点被远处楼层吞噬下去,云朵呈现出仿佛极热燃烧时的蓝,又冷又烫。
车辆向停机处驶去。阮娘的尾巴轻轻甩在靠垫上,啪,啪啪。
墓园建在城外远离建筑群的地方,地平线的另一头,因为A市的地皮如今寸土寸金,建设飞行器的便捷停机场已是势在必行。
有人建议过参考城市邮政系统送信的方法,即依靠气动管道发射载装信件的钢瓶,来适当改善交通状况。但意见甫一提出就被全盘否定,持否定意见的人群在网络上公开嘲讽,认为这些人是想把生物人变成机器做的陈皮。
阮娘听燕茯苓当笑话地讲过这件事,她觉得自己就是那块陈皮。
对于它们来说,能死,真的是太好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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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了解电子方面,所以电子产品还是和现实一样,写着玩的。
iPad3发售时间为2012年。时间线也从2012开始,现在的高考好苦啊,还是以前好,很怀念很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