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呀?”
他拽着陆奶奶的另一条隔壁问沈小运。
“我是沈小运啊。”
陈爷爷不认识她,拽着陆奶奶就往一旁走去,他的力气大,步子又快,沈小运追得好吃力。
“不要走呀,我们在这里等沈牧平来接我们呀。”
陈爷爷:“不认识你呀。”
沈小运:“我是沈小运啊!陆奶奶认识我呀!”
陆奶奶:“……”
这样的对话进行了无数次。
他们穿过一条安静的街道,又走了很远,沈小运累得很,看见旁边有一家卤货的店,她立刻说:
“我请你吃肉呀!”
陈爷爷终于不再拖着陆奶奶走了。
这个时候,他才终于说:“疼。”
“怎么疼呀?”
陈爷爷抬起脚,他穿了一双软底的拖鞋,现在鞋底已经磨烂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石头硌了脚,现在他蓝黑色的袜子上脏成一团,还有些隐隐的血迹。
“得给你买双鞋哦,你不要乱走了。”
陈爷爷再次强调:“我不认识你呀。”
沈小运突然觉得头好疼。
沈牧平赶到了旗袍店,店老板满含歉意地说等她关了店门去找人的时候,三位老人都已经不见了,今天店里只有她自己。
沈牧平双手撑着腿,大口地喘气,外套被他搭在肩膀上。
“给您添麻烦了。”
“您太客气了,我问过邻居了,有人看他们往老街走了。”
沈牧平略喘息了两下,又拔脚追了出去。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老街上人来人往的时候,他真怕沈小运会在路上被人挤了碰了,更不用说她还带着两个病情那么严重的老人。
脚上穿着沈小运新买的拖鞋,陈爷爷吃着猪尾巴,走沈小运的身边。
去旗袍店的路早就找不到了,沈小运想打车带着陆奶奶和陈爷爷一起回去,可她越走,路上的人越多,怎么都看不见出租车了。
“找不到车呀。”
沈小运一抬左手,陆奶奶的右手也抬了起来。
为了防着陈爷爷再走丢,沈小运还在买拖鞋的超市里要了两根塑料绳子,左手连着陆奶奶,右手连着陈爷爷。
有东西吃的时候,陈爷爷就很安静,沈小运站在桥边,终于有时间去想他们该怎么办了。
可她想不出来。
“怎么没有出租车呢?”
桥边的花架上攀着一棵黄木香,进了四月,黄色的花苞密密地生了出来,有那着急的,已经开启了绣锦似的黄花。
陆奶奶的目光落在娇生生的花上,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她在病号服外面穿了一件外套,是绛红色的,脚上踩了一双平跟鞋,风从她的头发上吹过,她又眨了眨眼睛。
视线从黄花移到了河面。
沈小运还在很努力地想办法,左边的手臂被人拽着抬了起来。
“唉?陆奶奶?”
三个人连成了一串儿,陆奶奶往河边走,三个人都往河边去了。
“花,开了。”
苍老的手指终于触到了老街旁再普通不过的一丛黄木香,老人终于又说话了。
“是呀,花开了。”
沈小运也站在那儿,笑眯了眼睛。
陈爷爷继续低头吃猪尾巴。
三个老人站在那儿,手都绑在了一起,来来往往的人都看见了。
有两个年轻人从他们身边路过,走上桥,一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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