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肆收起手机:那去外面吃吧,就在小区对面,新开的餐厅。
陆璟深点了点头。
上楼放了行李,接着出门。
封肆说的餐厅从小区大门口步行过去只要十分钟,雪还在下,他撑开伞,揽过陆璟深的肩膀。陆璟深看一眼头顶,有些犹豫道:你再去拿一把伞。
你刚才怎么不说?封肆懒道,不想去了,就这样吧。
陆璟深略微尴尬,只能算了。
夜色渐沉,雪比之前又大了不少,城市灯火显得朦胧寂寥,封肆揽着人,走进漫天雪雾里。
陆璟深专注看脚下的路,耳根被冻得微微发红,封肆一转头便看到,贴近他耳边问:以前跟人一起看过夜雪吗?
他的唇瓣若有似无地蹭过自己的耳垂,陆璟深有些不自在,轻蹙起眉:没有。
我倒是有,封肆低声道,有一年在纽约,也是初雪,跟人这么共撑一把伞走了一路。
陆璟深下意识问:什么人?
封肆道:男人。
陆璟深插在衣兜里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你们去了哪里?
还能去哪里,封肆漫不经心地拖出声音,开房啊。
陆璟深的手指用力掐进手心,半晌没出声。
可惜最后没开成,封肆笑笑说,酒喝太多了,还是算了。
那一次是他参加一个派对,喝高了,临走时被人拖住,问要不要去酒店,他已经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只记得那双眼睛,和陆璟深很像,那也是个亚洲面孔的男人,比他记忆里的陆璟深更热情,直白地向他提出邀约。
那是他满世界找陆璟深的第四年,其实早已不抱有希望,紧绷的神经扯断就在那一个瞬间,被那双和陆璟深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盯着,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他们一起离开,去了酒店。
那夜下了雪,是那一年纽约冬天下的第一场雪,那个男人,或许该称作男生,跟他说起自己是在那边念书的留学生,第一次参加派对,没想到会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
黑夜的冷风逐渐吹散了封肆的酒劲,他本来也不是真的喝醉了,在酒店门口他点了根烟,安静地抽完,在男生小心翼翼问他还进不进去时,沉目看向对方。
没了酒精的影响,他发昏的头脑变得异常冷静清醒。
还是不一样。
形似而神不似,他喜欢的人不会用那种近似讨好的眼神看他,不会流露出类似不知所措的羞怯神态,更不会毫不掩饰、直白地跟他说喜欢。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无数人像他,但通通不是他。
碾灭烟头后,他帮男生叫了辆车,将人送走,没有留恋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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