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阎太稳重了,没有被打击到,眼神和表情依旧是一贯的冷硬和无情,根本看不出情绪。
章燕青被他这个样子惹到,觉得邢阎是不是看不起他?是不是觉得他就是一个神经病!
哦,确实啊,他疯了六年呢!傻了六年!一个有精神病的人怎么配和他争华章!
章燕青知道自己已经被父亲弃了,可他不甘心所以一直招惹邢阎的麻烦,一直招惹父亲的不快!可惜他的愤怒和报复全成了父亲考验邢阎的刀,他痛苦极了!
父亲逼死了他的女人,他却不能逼死父亲,若对他狠又对他爱的父亲没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兄长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可他不服,不服!凭什么!凭什么!他才是父亲亲手教大的儿子!华章却不能是他的!他活了这么久,什么都抓不住,凭什么邢阎可以拥有一切呢?
这些怒火和不甘成了仇恨,章燕青盯着邢阎,目光悲切又愤怒。
嗖的一声,手里的刀飞出去,邢阎闪开,咣啷一声就插到了门板上,刀柄颤抖,摇晃呜咽,没插很深掉在了地上,发出刻薄的声。
章燕青站起了身,推开面前的桌子,挽起自己的袖子,白皙病态的胳膊瘦削,手背暴起青色的血管,他直起了背,这么一看他还是好看的,昔日的儒雅样子重现,可全身的阴郁和邪恶却盖不住,玫瑰色的唇抿起,他说,“打一架,我要和你打一架。”
这根本不是商量,说完他一拳就杵上了邢阎的脸,挨打不是邢阎的做风,此时的章燕青在他看来不值一提,就是一个快病死的小竹竿,他出一拳就能把他捶死,由此他只是闪躲却不出击。
邢阎不出手就是不给章燕青面子,看不起他,他怒气更甚,可动了几下他就不太行了,大喘着气,冷汗密密麻麻爬上了额头,猛的一用力要揪住邢阎的衣领。
邢阎一闪躲,章燕青狼狈的趴在了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屈辱和难堪席卷,眼眶酸涨,克制不住的泪簌簌往外冒,“你别躲,跟我打一次!”
他扶正自己的眼镜,喘着粗气做好攻击的动作,攥紧的拳头往前猛的冲击,邢阎不爱跟他闹,大手精准的抓住了他的手腕,章燕青动弹不得,他两只手去掰邢阎的铁腕,费了好大力气才算松开一点,宛若一个小丑,他想要杀了邢阎。
邢阎松了手,咔嚓一声门开了,章燕青耗尽力气倒在地上,成了一滩烂泥,狼狈的坐在地上,眼睛发黑,脑袋发疼,重重的喘着气,嘴唇都白了,医生从里面跑出来,章燕青甩开医生的手,大骂:“滚!滚开!”
不顾形象的捡起门口的刀,站起来向着邢阎的胸膛冲刺,邢阎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进一寸,章燕青完全没了理智,往日学习的格斗招数毫无章法的出现,邢阎没了耐心,抢了他的刀把人推给了医生。
惨呼声尖叫声不断,一片混乱。
“够了!”
苍老且威严的声传来,一把拐杖重重的杵地,枯槁且扎满针眼的手攥着拐杖狠狠敲在了章燕青的后背,他受不住扑在地上痛苦的咳嗽着,眼眶红的厉害似是染了什么病毒。
邢阎把手里的刀给了佣人,准备上前一步请罪,没想到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他脸上,还不够又是一拐杖杵在了他的膝盖处,饶是他身体康健也受不住,下意识屈了一根腿,很快他咬咬牙,青筋毕现,忍着痛站直了,背挺拔,一声不吭,连痛和质问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