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薄言不知道多久没有看过池清霁这样的表情。
听池老师说,她从小就不是爱哭的小孩,别的小姑娘摔了一跤可能会掉两滴眼泪,但池清霁摔倒了就直接忘了自己刚在追蝴蝶,乐呵呵地开始扑地上的蚱蜢。
这种极端乐天的性格在他们相遇之后也延续了下来,就比如之前那通别人笑她是聋子,她笑别人是傻子的操作,倒也确实震得很大一部分人不去她那犯贱。
他只有两次见过池清霁掉眼泪,一次是他有一次打架,被叫到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池清霁当时跟在他屁股后面,却没有跟往常一样絮絮叨叨地说话,宋薄言回头一看才发现她眼眶里含着眼泪,对上他的眼睛时才嗫啜着问他为什么要打架。
还有一次就是在池教授痛失项目的夜里。
那天晚上池清霁心里一直干着急,又不知道要怎么办,憋了半天最后憋不住,大晚上的跑他家来找他,含着眼泪问他该怎么办。
可宋薄言那时候也才高二,对这种事能有什么主意,只能陪着她在院子里坐了两个小时,最后把她送回家去。
那个时候他们都对科研项目流程不甚清楚,又怎么会想到这种看似纯粹的东西里面还会有这样那样的利害关系。
“好。”
其实哪怕她没有红眼,只是很平静地把这些事情摊开在他面前,宋薄言也不可能选择拒绝。
他不可能拒绝任何一个,可能会被池清霁需要的瞬间。
宋薄言垂下眼眸,耳畔都是仿佛冰层碎裂般的窸窣之声。
“所以现在比起找到李嘉,更重要的是确定赵青石身上的疑点,对吗。”
动车行驶过程中几乎没有噪音,房间里只能听见宋薄言用清冷而理智的声线,从她刚才的叙述中准确地找到重点。
池清霁点点头:“对,因为我现在完全没有李嘉的消息。”
大学教授一周大课小课,学生多如牛毛,除了陆鸿祯那种得意门生,和宋薄言这种凤毛棱角,很少有学生对大学老师来说是特殊的。
池清霁从来没见过,甚至是在当年老池被诬陷的那件事情里才知道,他有一个学生叫李嘉。
比起可能已经转行,或留在外国研究所任职,已经消失在人海中的李嘉,赵青石一直在国内的研究所任职,目标自然清晰得多。
这事儿池清霁其实也跟陆鸿祯提过,只是陆鸿祯和赵青石不隶属于一个研究所,也没有合作的项目,想私下见当今生物科学领域的大红人,确实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