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众前来吊唁的人员,洛兰希尔一步步登上那宽大的石台阶,两边的鼓声也越来越大,临到山门时,一阵阵高喝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冰瓷宗,水云大师到——”
“丝箐商会,薛言大掌柜到——”
“吴钩门,斩月大师,双凛大师到——”
“远浪岛,辛泽亚大师到——”
“清月庙,碧烟上师到——”
凡是踏进那正门中的贵客,都会有人通告全场,述说着‘陀狮堂’的声望和威势。
不过,就在这满是人山人海的山门下,一阵喧闹的声音从远处逐渐传来。
人群哗然,各种议论声随之响起,随后传来一阵迭荡振奋的击打声,那似乎是用某种东西击打叠放在一起的竹板,使其相互碰撞,声音汇成一片,如千人踏脚,齐步前进,振奋而激昂。
虽然这样的乐声很是不错,且在这江面上立马掀起了无数人围观,只不过击打乐声的是九艘宽大的碧鳞龙舟,这龙舟上每艘上约有500人,其中左右两侧各两列,他们双手握长桨,整齐划动,而中间形似龙嵴的那一列则摆着一面面方形大缶,身穿龙纹青衣的成员便双手在那大缶上拍打敲击,发出震荡连绵的声响。
“河岱洲,盘龙会。”少女身边的路人低声念出这些气势汹涌的来客身份。
作为和陀狮堂齐名的大派,盘龙会的势力一向不弱,而且因为水路直通洛京,在官场上的盟友也比陀狮堂多,如今更是将势力伸向刈雷七洲,和陀狮堂争斗。
“他们怎么敢来?”
“怎么不敢,恐怕这次正是要裹挟吊唁的名义,前来壮大自己的威风。”
“若是这次陀狮堂不发一言的接受了,中部那些摇摆的势力,立马就倒向盘龙会。”
“哎,老门主的去世,还是影响了不少人对陀狮堂的信任啊。”
“看如今门中哪位豪杰能够接手门主,再展雄风。”
“难,其他派系皆以弱亡,但陀狮堂正因为高手众多,但又各自心傲,谁都难以服谁,所以这些年来,老门主在挑选继任者的事情上拖了极久。”
和其他生活在一起的派系不同,陀狮堂分布众广,势力极大,但也带来一些坏处,很难有哪位分堂主,或者大将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毕竟各地堂主舵主都是从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有着自己的班底和自信,想让这些走南闯北,见识众多的人心服,那可是一件难事。
老门主年纪虽大,但几乎是如今所有堂主舵主的长辈,一生不知提携培养多少门人,所以他在位时,总堂之令,莫敢不从。
但随着这位老人的逝去,陀狮堂虽实力还在,但却少了能够压服众狮的狮王,这让许多交好的组织为之心忧。
在场面一阵喧哗混乱后,几位身着黑色狮纹的从众人之中走出,他们皆是陀狮堂内六阶的高手和大将。
这几位带着数百持刀红狮成员来到江边码头,站立不动,目光直视那江面逐渐靠近的九艘碧麟龙舟。
等到这击缶不息的龙舟靠近,这几位大将抱拳拱手,而山门台阶上的鼓声也在此刻突然为之一顿,然后一齐敲响。那声音,宛如一道道雷声在地面滚动。
本就声浪宏大的鼓声在节奏一致的共鸣下,发出之前十多倍的声浪,迎向河岸前这准备靠岸的九艘碧麟龙舟,将龙舟上原本拍打的缶声瞬间压下。
“远来是客,请!”他们声音如一,在江面传的老远。
“哈哈哈,陀狮堂果然大气,我等不邀而来,还请诸位见谅!”
那最靠前的龙舟上,走出一位衣绣白龙的盘龙会大将,身披银线披风,手持青龙大旗,从龙舟上一跃而下,落在码头的空地上。
很快,一位位身着青衣的壮汉如燕子翻身,从龙舟上跃下,落在这位大将身后,跟随他一同前进,拜见在岸边的陀狮堂成员。
若是在半月前,两边一见面,非得打个生死不可,但今日毕竟是特殊的日子,而且这些盘龙会的人员借着吊唁的名义来此,也让陀狮堂的人不好直接翻脸。
尽管在场的陀狮堂成员都脸上没有好色,不少人压抑着怒火蠢蠢欲动,但总归在几位堂主和大将的控制下,没有打破规矩直接闹起来。
盘龙会的这数千人到场后,并没有直接登上山门,而是静等前面的客人走完。
待到山门上的阶梯逐渐空荡,而两岸边等待的人焦躁不安时,这群身着青衣的壮汉才在带领下,走向那一层层台阶。
不过,这时山门前的情景也没了之前那般平和,两边击鼓的陀狮堂成员一改之前节奏,开始运起浑身的元力(魔力),敲打身前海兽大鼓。那溢散的声浪如冲击批在鼓面回荡,即便是相隔数百米,都仿佛能把心脏震碎,而如今这巨浪一般的鼓声,也成为盘龙会拜山的第一道阻碍。
面子,我们陀狮堂是给了,但如果你们自己实力不足,登不上这山门,那也就别怪我等无礼。
这样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场的人多少都能猜到一些。
鼓声叠浪,走在前面的那位盘龙会大将刚踏上第一步,就感觉身上传来一道重压,虽不明具体原理,但他仰望那高高山门,可以猜出这是陀狮堂设下的禁制和法阵。
“哼!”
面对这样的情形,他早有心理准备,运转体内的超凡核心,然后重重一踏,在石阶上踩出一个脚印的痕迹,然后石板裂开,一道道龟裂缝隙从脚下的地板扩散。
如此,一步又一步,这位大将顶着层层重压,走向那山门。
身体变得极为沉重,而脚下如灌铅一般,每次抬起,都要耗费巨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