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和情绪十分低落地坐在床上。
“不回家了”安嘉睦进来看到哥哥把床上的被子都铺好了,不解地问。
“刘薇在那里陪你嫂子说话呢。”
“没有想到医院里安排你来做手术不做也好。”安嘉睦安慰着哥哥。
“这个恶棍。”安嘉和一提起高兵,心里就充满了仇恨。
冯队长也敲门进来了,见了安嘉和,赶紧打着招呼,“安医生,实在不好意思,太出乎我们意料了。”
“冯队长,换了我是你,也会这样决定的,我没什么想法,你放心吧。”
冯队长见安嘉和这么说话,也就放心了。那支没有点燃的香烟在他的手指间快捷地翻动着。
又有人敲门,没等人招呼,敲门人就进来了,是护士长。
“你是队长吗”护士长手里拿着病人的检测图表。
“是。”
“病人最多能坚持三十分钟。”护士长把图表放在冯队长的手里。
冯队长手指间的那支香烟不再翻动了。
院长带着从公安局赶来的一位副局长也走了进来。
安嘉和从冯队长手中拿过检测图表,看了看,说,“还是我做吧,这个病人等不了三十分钟的。”
一屋子的人谁都不说话,相互看着,安嘉和对护士长说,“马上准备手术。”
然后第一个走出屋子。公安局副局长像是对冯队长,又像是对院长,说,“只能这样了。”
院长和冯队长同时说了声,“是的。”
安嘉和走进手术室,就看见高兵胸前横一块坚一块的疤痕,他稍微迟疑了一下,快步走上手术台,一丝不苟地开始了手术。忽然,护士在换血浆时,把盖在高兵脸上的白单子掀了起来,安嘉和看到高兵苍白的脸上,一双毫无表情的眼睛正牢牢地盯着他。安嘉和心里一惊,抬起了手中的手术刀,他看着喉管蠕动的高兵。
“安医生。”护士长在一旁提醒地说了声。
“盖上。”安嘉和说了声,就把眼睛稍稍地闭了闭,继续手术。
时间缓慢得像蜗牛在手术里艰难地向前爬动着,一个小时过去了,接着又过去了一个小时,等到第三个小时快要结束时,安嘉和开始给手术台上的病人关合着胸腔。这时,方医生站在了安嘉和的身边,安嘉和像是根本不知道身边有人似的,认真仔细地按程序做好每个动作。
安嘉和在方医生的耳朵边说了点什么,走下了手术台,到了手术室外的准备间,在一边的护士早就给安嘉和准备了洗手液和衣服。安嘉和洗了手,换了衣服,走出手术室。看得出,冯队长和安嘉睦是一直站在门外的。见安嘉和走出来,冯队长上前来问道,“手术怎么样”
安嘉和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指身后。
“手术顺利,不过还要继续观察。”方医生对眼睛还盯着离去的安嘉和背影的冯队长说。
冯队长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走,方医生又把他拦住,说,“队长,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帮忙。”
“方医生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吧。”冯队长手里的香烟欢快地转动着。
“是这样的,我女儿十九岁了,长得也很漂亮,前段时间给人家拍广告做模特儿呢。可漂亮了不好,附近有几个不三不四的坏小子,骚扰她,弄得我这个当妈的操心死了,她爸又是个闷罐子”
“方医生,有话就直说吧。”
“队长是不是派人去吓唬吓唬那几个坏小子。”
冯队长笑笑,说,“这不太合适吧。”
“队长,你们在医院我也提供方便。”
冯队长看看身边的安嘉睦,对方医生说,“待会儿你把具体的情况跟他说说,让他去处理一下。”
高兵还在观察期内,可这天晚上医院偏偏又轮到安嘉和值班。院长在下班前特地打电话询问安嘉和,是不是让别的医生来值班。安嘉和说不要,既然能够把高兵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也就没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安嘉和这天来医院,比往常值班还要来得早。自从给高兵做了抢救手术以来,安嘉和表面上好像已经忘记了有一个叫做高兵的人存在,甚至回到家中,还是梅湘南主动问起来的。梅湘南说是安嘉睦告诉她的,说冯队长称赞安嘉和是个了不起的医生。安嘉和对梅湘南笑笑,说,该过去的,就应该让它彻底于净地过去。其实呢,安嘉和朦朦胧陇地提醒自己,最好能从高兵的嘴里知道些什么。这可能就是安嘉和并不厌恶值班的原因吧。
安嘉和在医生值班室里安静地阅读着最近一期的有关胸外科方面的专业杂志,现在这些专业性的杂志,水准越来越差了。合上杂志,安嘉和出神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医院的草坪上的青草,正弥漫着生长的气息,这种气味混合在人的鼻息之中,能勾引出人的欲望来。而安嘉和却能平静地对待这时的气息。另外一种欲望,已经全部占据了安嘉和的胸怀。
值班室里的监护灯突然地闪烁着。
安嘉和心里一愣,接着就恢复了常态。他像往常一样走出值班室,只不过对坐在观察室外面的值班警察说了句,“病人有险情。”值班的警察反而恼火了,“这狗日的,又搞什么鬼”恼火归恼火,使命使然,只好随着安嘉和走进观察室。
高兵努力地抬了抬头,看着正走进来的安嘉和,笑笑。
“有什么不舒服”安嘉和平静地问高兵。
只听到高兵从沙哑的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果然是你这个倒霉鬼值班。”
安嘉和显然没有料到高兵会对他挑衅,有点把持不住,目光里自然就含着掩饰不去的愤怒。
你别这样瞪着我,你的险恶用心我再清楚不过了,你救我,就是为了让我多受罪,好看着我被押到刑场上去,挨枪子,那时你就心满意足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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