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那边人群又在涌动:“来了,来了。”又有公人捧着杏榜来了,原来是前六名的中试者名单还未公布呢。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着放榜的人将名字一个个誊录在榜单上,录榜人抄一个,大家就念一个。“吴州省菁州曲县颜宁。”果然在倒数第三个听到了颜宁的名字。吴严和弄墨都松了一口气,仿佛颜宁若未被录取,那就是他们的错。颜宁笑了笑,这才对么。回头叫那一对还在陶醉中的主仆:“走了,回去了。”
这一整日吴严都有点不在状态,整个人都傻了一样,坐在那里只知道咧着一张嘴,看谁都笑嘻嘻的。颜宁吓唬弄墨:“完了,你家少爷中了贡士,还没做官呢,人就高兴得变傻子了,看你怎么回去跟你家老爷夫人交代。”
弄墨一听,急得要哭,忙去叫吴严,但无论说什么,吴严都歪着头咧着嘴,露出一副傻兮兮的笑脸,说什么都答“好”。颜宁实在看不下去了,当着弄墨的面又不好打得,于是在他耳边大喝一声:“你再不来,酱肘子就吃光了!”
吴严一个激灵:“哪儿,哪儿?酱肘子在哪呢,给我留点!”
颜宁哈哈大笑,弄墨也被他弄得破涕为笑,擦干了脸上的泪花:“少爷,你好了啊?你要吃酱肘子我去给你买。”
吴严说:“好,还要烧鹅,还买点糖炒栗子。”
弄墨看他少爷好了,哪里还顾得上麻烦,忙不迭地答应下来,蹬蹬蹬跑出门去了。
颜宁翻翻白眼:“吃货一个!至于吗你?”
吴严得意地笑:“中了贡士,买几个好菜奖赏下自己,这难道不应该?”
接完报帖,颜宁和吴严写了信回去报喜,然后安心等待殿试。
殿试是由皇帝亲自出题,并亲临殿廷监考的,只有一道策论题。三百个新科贡士,在太和殿大殿前乌压压坐了一地,远远地看见一个穿明黄袍子进了殿,礼部官员率领大家跪拜迎接,山呼万岁,然后殿上的人说了几句什么,离得远,也没听清楚,试题呈下来,大家开始答题。读书人眼睛多半近视,那皇帝老儿什么样子,也没几人看清。有那外强中干的,头一次见天颜,腿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冷汗汩汩地往下淌,握笔的手都抖个不停,就差昏厥过去了。颜宁觉得好笑,就这个样子,还做什么官。
殿试的结果倒是出得快,皇帝又一次在太和殿举行传胪大典,宣布三甲名单。颜宁果然被钦点为探花郎,状元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榜眼年纪更大一点,五十挂零了。这一甲三人,只有颜宁一人能看。吴严不出意外,还是三甲同进士。
一甲三人在殿下站了,皇帝老儿笑眯眯的,这探花郎果真赏心悦目,选得没错。当初三甲的试卷呈上来的时候,皇帝第一眼看的不是内容,而是年龄,只一个颜宁尚算风华正茂,其他两个都是一大把年纪了。于是朱笔一挥,当场就钦点了颜宁为探花郎。皇帝老儿是这么想的,要是一个中年大叔去探花,满脸的菊花皱纹映着娇艳的牡丹,那多煞风景。这探花一事就该少年郎去,若是相貌英俊,那就更好了,人面牡丹相映红,那该多美啊。
琼林宴这日,新晋的颜探花策马在京城奔跑,寻找合适的牡丹花,大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男女老少,不到一天,全京城都知道了今年出了个俊美无双的探花郎,不可谓不出风头。这一天,京城的豪门贵胄、中产小康人家,只要是家里有后花园的,全都大开园门,恭候探花郎的大驾,那些足不出绣楼的深闺小姐,全都下了楼,在自家花园溜达,以期能够得见探花郎的真容。颜宁早就盘算好了,花落谁家都有话题,最好是找一家没有待嫁闺女人家的花园,或者直接去皇家园林就更好了。没想到守皇家园林的御林军果真给面子,大开园门让颜宁大摇大摆地进去采牡丹。这让本来期待更多话题的京城百姓颇为遗憾,后花园才子遇佳人是多好的话本题材啊。
琼林宴结束,就是新科进士授职了。颜宁不出意外,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吴严是三甲同进士出身,被授以益州南县知县,任职之前允许回家省亲,然后直接去任上。颜宁授了翰林院编修,因本朝翰林院地位颇高,故待遇也极好,甫一上任,就给分了一个小小的二进院落。吴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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