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种程度上,范克勤知道,孙国鑫与自己很像。一旦怀疑一个人都会首先给出有罪定论。什么意思,就是先把对方放在本来就“有罪”的位置上,然后会死盯着对方绝不放松,最终发现各种各样的条件,确实不是有罪的时候,才会真的放过对方。
但这实在是太难了,因为从孙国鑫让董桦衣检查屋子的这个动作,范克勤已经能够看得出来,顾惜君此时在孙国鑫的心中,一定是地下党!这才是最要命的。
因此,现在只能看孙国鑫的最终态度了,不过好在孙国鑫也有一定的顾忌,毕竟现在是qiāng口一致对外的合作时期,贸贸然让一个人消失了,那反而违反他军人一面的职责。再者说,让一个人消失了,上哪去了?你说把对方调到某地,但是某地还没有人。你怎么解释?
如果在这个合作时期,自己这么做了,一旦红党发难,自己还给不出答案,就等于给红色那面一个把柄。毕竟现在整个社会的舆论是,一致对外啊。而自己先动了手,这可是大计啊,就算老头子那心里是支持的,但是做做样子,也一定会对自己惩戒一番。这也是孙国鑫此时唯一顾忌的。
范克勤几乎是瞬间,就把这些利弊在心头过了一遍,而后好似细细思量一番后,缓缓说道“局座,卑职感觉,之前的那个提议似乎有所不妥。”
孙国鑫抬头看着范克勤,说道“什么不妥?说说看。”
“是。”范克勤说道“让一个人彻底的消失,卑职是有这个能力的。但是这么做了后,地下党方面一旦发难,局座会非常不利啊。毕竟现在qiāng口一致对外,这是委座在口头上也要承认的事实啊。咱们贸贸然动了手,这本身就会落在舆论的下风。您也知道,红党那面搞宣传那是非常高明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他们就质问咱们,顾惜君到哪里去了。咱们就不可能给出一个答案。就算说把人调到某某地方去了。但是人呢?嗯?咱们可是给不出来的,这反而会把口实全都落在红党那面了。到时候人家在报社,或者记者方面发力,都不用指责咱们,光是一条合理要人,但是咱们再三推脱。这一条,就能够完全操控老百姓的舆论了。”
说到这里,范克勤顿了顿,续道“然后呢?老头子,是!肯定在心里是恨不得红党瞬间全都死了才好的。但是之前两党合作,这可是见了报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老头子能自己打自己的脸面吗,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啊。那这个黑锅,最后让谁来背啊?肯定是您啊。”
孙国鑫点了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到了。如果我们先行发难呢?就说在如此抗战的紧要关头,红党竟然往我们内部……”说到这里。他自己停下了话头,却又摇了摇头,道“不行,现在在重庆,红党都有办事处了,嗯?这是老头子点头允许的,而且在前方,还给了红党军队番号。这就是说,最起码在表面上,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一家人在哪工作不是抗日啊,光是这一条,他们就能够站得住脚啊。”
范克勤好似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对啊,局座,要不……咱们真的,把她调走呢?”
孙国鑫道“真的调走?什么意思?”
范克勤想了想,道“就是,把她调到别的部门,比如说……随便外地那个部门都行。她是您的机要秘书,工作能力也强,你呢?又是出了名的爱才。见到顾秘书的能力这么好,您提拔一下她,正好我们这些人也都有事情,所以就让顾秘书去某个部门,前期咱们在铺垫铺垫,就可以让事情更加合理一些,任何人都看不出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