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他呆滞的脸上,一个乌黑的痣如苍蝇般卧在一堆乱蓬蓬的胡茬当中。
“嗨,干嘛去你?”旁边有人试着去拉他。
可他如入了魔似的,猛地甩开拽着自己的胳膊,略带惊恐地跑进了铁匠铺里。
“怎么回事?尸体不是明明烧了吗?怎么还会在这?老不死的东西,死了还想连累我?”
痦子男站在炉子前,一手高高举起,另一只手好似托着瓶底般,作出四处挥洒液体的动作。
“多洒点汽油,不信烧不化你个老东西!”说完就从炉子里取出一根燃得正旺的柴棒子直直地向正在鼓动的风箱捅去。
那正呼呼作响的风箱突然被烧了个大洞,如破了的气球一般立刻鼓出一股热气,直喷到痦子男的脸上,吹得他发丝凌乱,闭着眼睛连连后退。
为了平衡身体,他不由得来回晃动后自己的胳膊,手里握着的火把一下将天花板上悬下来的几条绑在房柱子上的麻绳给烧断了。
那几条粗麻绳是用来悬挂一些锻造好的铁链,铜盆一类的东西,用来招揽生意。这下可好,只见一条铁链砸到了痦子男的身上,疼得他“哎呦”一声大叫出来,来回甩了几下,铁链反而绕在了他的身上,一个没留神,脚下一绊,人就直直地摔了出去。
不偏不倚,脖子刚巧磕到摆放在角落里,乡下用来铡草喂牲口的铡刀之上。
倒放冲上的刀刃一下子就切进了脖子里,一股殷红的喷泉形成了道弧线,从铺子里直射到街道的石砖之上。
“啊——”这下大家都井得呆若木鸡。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大家还没来得及反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痦子男抽搐了一下身子,便静止不动了。
半切开的脖腔里涌出大量的鲜血,被炉子里闪烁的灯光映成了蜿蜒的红河。
“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慢行缓来头有绪,急促反惹不自由。”
这次说话的是梁博士,只见他喃喃自语地说出了方才痦子男烧出的卜辞。寂静的深夜里,吐出的话似乎带着回音在巷子里回荡……
当初大家听了还觉得隐晦难懂的语句,已经被方才的血腥的一幕演绎得淋漓尽致。一时间大家全不说话了,似乎都在琢磨着两个连续意外死亡的同伴与龟壳上出现的卜辞的关联。
“猴子……以前有一次酒喝高了,五迷三道地跟我说过……他曾在哈尔滨那里捅死了一开出租车的老头,后来把尸体扔在郊外一把火烧了……该不会冤魂现在找上门了吧……”
平时跟那个痦子男交好的男人抖着脸颊上的肉说道。
剩下的那几个人的脸色立刻变了。
进了村子里的几位中,除了水根与梁博士是大大的良民外,剩下的全算上,没一个好鳖犊子,认真计较起来,找上门索命的冤魂恐怕就不止一个了。
“这他妈哪是算命?简直是要人的命啊!”突然冯局长的一名手下开口说话了。
“阴深深的鬼地方,呆久了都减寿十年!这钱老子不赚了!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弟兄们,你们谁想走,就跟我离开这个鬼村!”
此话其实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冯局长带来的8名随从现在只剩下了6个,看有人起头儿跟冯局长叫号,立刻都蠢蠢欲动,但系于烤肉冯平日里积累的淫威,倒也没立时大声应和,但目光也调转向他,个个的眼光中大有不善之意。
水根站在局长的身后,看得分明,冯局长一直背在背后的手,用力地按了下腰后的手枪,又慢慢地松开了。
“这村子的确透着邪气,诸位的难处我也理解,往日里冯某人不少得到各位的帮衬,大恩不言谢,如果想走,就赶紧走吧,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些……”冯局长放平了一脸焦肉,奔儿真诚地说。
局长大人这么善解人意的时候倒也不常见,看来他也是掂量了下彼此的力量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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