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真不爱喝这个。”
林有成担心林兆喜误会自己是省钱,又强调了一句。他带着这几个萝卜头出来看电影,可没有想过要省一瓶北冰洋汽水的钱。
林兆庆几口喝完之后,说道:“爸爸,我能再喝一瓶吗?”
“你要是还想喝,等看完电影再说,不然等下看电影的时候,我怕你会憋不住要上厕所。”
林有成也难得带萝卜头们出来一趟,并没有像着拘束着,毕竟他这几个孩子一直都很懂事。
林兆庆一听林有成这话,自然也不会闹着现在就要喝。
等快到电影放映时间,林有成这边也就带着萝卜头们检票进放映厅。
其实改革开放前,电影票价非常低。首都电影院有红票、绿票、黑票三种常规票,红票四毛钱一张,是影厅二层前两排中间最好的位置,被称为“外宾席”,只在放映前半小时卖票,就是怕有领导或外宾来,要预留。绿票三毛钱,黑票两毛钱,学生票五分、一毛的都有。
后面虽然居民收入逐年增加,可电影票还依然这么便宜。再加上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电影行业其实非常萧条,因为这时候家家乐电视,而且还有各种录像厅什么的,票价还是一样啊。但是呢,这个观影人次每年都在大幅的下降,这时候电影厂发现收入实在太低了,都没有办法拍新片了。要从1985年开始,电影票价管理权限开始分地区、分阶段下放,曾经两三毛钱一张的电影票,终于在市场竞争的冲击下不复存在。不过京城这边的电影票价放开还要到1992年的9月。
那个时候,电影院还很没底,不知道放开买究竟是卖多少钱,还特意去问了电影公司,得到的答复是爱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只要卖得出去就行。也就是因为这样的话,首都电影院马上调整,十块钱一张票,结果满场了,那下一场就卖十五块钱。当然,即便是到了那个时候,一般电影的票价都在五块钱左右。
再往后则是1998年,一部大片横空出世,它就是《泰坦尼克号》,平均票价大概20块钱,一线城市的票价,到了50块钱,甚至有人炒到了200块钱。到2002年,20至30元之间的票价成为主流。但是张国师的《英雄》出现,把国产片的票价直接达到50块钱,不过盗版碟很厉害。
现在林有成带这几个萝卜头看电影的票价自然是相当便宜。
《战争子午线》的电影上映还是相当受欢迎的,因为这部电影的原著小说是林有成的战争四部曲里面的第三部,不一样的战争视角,自然也是让不少人都很期待林有成的这部电影,放映厅里面也都几乎快坐满了观众。
随着放映厅安静下来,大荧幕上也就出现了《战争子午线》的故事。
荧幕上缓缓播放,1990年11月,一个年迈的身影沿长城向西攀援。她不时停下眺望群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这位也就是年轻护士,也就是在这样时空的寻找之下,年迈的女人似乎看到当年的自己抬着担架行进的身影。
故事正式开始,也就是在这长城上,十三名从北平奔赴根据地的学生与护送他们的四十八名八路军被围,青年们在一场石块对机枪的无望的搏斗中倒下,只有一个护士生还。芦苇中隐藏着一支被冲散的担架队,能走的只有一位老军医和一位刚从文工团来的女孩。乱枪中,垂死的通讯员掏出一份命令:令九连沿长城西进。九连最后一名幸存者,排长已经负伤,却要执行那个残缺不全的命令。晨雾中,出现在“文工团”面前的是一排孩子……
林有成看着荧幕上林兆喜和林兆庆两个萝卜头他不得不承认,虽然知道这个故事是很沉重,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因为镜头里面的林兆喜和林兆庆完全不是他平常看见的样子,穿着一身破旧的八路衣服,真的就象是换了一个人。
当然,很快林有成也就没有再多想,而是在认真去看这个故事,看这部电影的拍摄。
跟随着的电影镜头,去看这些孩子的抗战,看着参加过反扫荡的大孩子担当起指挥的责任,看着孩子们身上压着沉重的担架,睁着饥饿的眼睛,向着妈妈的方向爬着,爬着,看着为了大家的生存,“小号”去挖自己埋的地雷,他那“上学读书”的理想随着一声爆炸而消失……
看着在死亡的威胁中,“文工团”思念着妈妈,但当看到只有用自己的生命才能换得大家的生命时,她毫不犹豫地投出了唯一的手榴弹,在这世界下留下一声对妈妈的呼唤……
看着“小草”的眼睛被鬼子的毒气弹熏瞎,她在极度饥饿中把最后半个窝头留给了伤员,自己在幻梦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直就看着荧幕上的故事,林有成还是忍不住鼻头泛酸,红了眼眶。
最后一如林有成的所知道的故事结局,长城线三号公路隧洞发生了一次震撼群山的爆炸,一个巨大的阴谋被粉碎。十二个无名孩子的身躯筑入了古长城的砖石,筑入了人民.大会堂的基座。他们的灵魂跨越了五十年的时空,走上了亚运村的立交桥,走进明亮的电化教室,走上了宽阔的天安门广场,看到了他们用生命换来的新生活。
不得不说,张玉忠导演拍摄的这部《战争子午线》电影完成度还是相当高的,尤其是过去于现在的时空交错更有一种强烈的对比感。
林兆庆有些意外,看着林有成泛红的眼眶,问道:““爸爸,你哭了吗?”
“没有,爸爸怎么会哭呢。”
“爸爸,我死得的时候你都没有哭啊?”
“……”
林有成听见林兆庆这毫无忌讳的话,不禁扯了扯嘴角,说道:“因为我知道是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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