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后,顾景之从里一出来,看见姜策站在阳光下边等着他,走到近前,顾景之开口道,“你是傻吗。下午的太阳也不弱,站在那边树荫下等我不好吗?”
“我想你一出来就能看见我。”
顾景之本来就是提前出院,又跟着折腾半天,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但听到姜策的话,嘴角露出些隐隐笑意,淡声道,“走吧。回酒店。”
折腾了大半天,一口饭没吃,姜策一回到酒店就叫了客房服务,但顾景之显然没有什么胃口,在姜策的坚持下,还是勉强吃了点。
“我去洗个澡。你今天也早点休息吧。明早我们就回家了。”
姜策睡到半夜口渴醒了过来,拉开门去客厅拿水喝却发现顾景之根本没睡。
一个人不知道在露台地上坐了多久,面前摆着两个杯子,一杯倒了红酒,一杯是空的,像是为谁而留。
“睡不着?”顾景之见到姜策拉开玻璃门来到露台也不惊讶,将空杯朝着姜策的方向推了推,拿起自己面前倒了酒的那杯,淡声问道:“喝么?”
姜策摇了摇头,坐在顾景之身侧,“你也不应该喝。嗓子又不想要了是吧。只穿着睡袍,还坐在地上,不嫌冷吗?”
顾景之轻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只抬头仰望着夜空。
清冷的月光好似薄纱一般笼罩在顾景之身上,勾勒出淡淡的、泛着银色哀伤的轮廓。
“今天没有几颗星星。”
“嗯。”姜策应和了一声,“可能是乌云遮住了吧。”
顾景之摇了摇头,“明天也许会下雨。”
“为什么不去睡觉?”姜策拦住顾景之举起的酒杯,“别喝了。”
顾景之错开姜策的手,红酒在酒杯中转了一圈,最后被顾景之一饮而尽。
“我有个朋友,在大学教心理学。有一次闲聊时,他说心理医生其实并不害怕他们的患者哭闹,各种情绪失控。
即便家属觉得那样的歇斯底里很吓人,但是对医生来说,那只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求助,是一种潜意识里想活着的讯号。”
姜策没有打断顾景之,而是静静地等待他开口。
“但是如果有一天,患者突然间毫无预兆地告诉他们的医生,自己的内心十分平静、觉得这个世界很好,一切都美好到不像话。
以前那些郁结全都烟消云散了,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医生并不会因为患者这样的话心情变得轻松,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人,大概是留不住了。”
顾景之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姜策叹了一声,将酒瓶夺走,“就这些吧。喝多了头疼,别折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