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有用吗?”容兆问得直接,“乌宗主吃不吃这一套?”
乌见浒盯着他藏了狡黠笑意的眼:“你是故意的?”
“是啊,”容兆承认,“故意的。”
他其实无所谓拿不拿那个岛,偏要与乌见浒作对,无非是想弄清楚这人的目的。
他再次问:“给不给我?”
乌见浒看着他,眼里生出犹豫,似真似假,一只手自他脸侧慢慢抚摩到鬓边,再沿着那道弧度完美的下颚线滑下,最后在他下巴上一捏。
声音贴近,落至容兆耳畔:“不给。”
乌见浒说得决绝,全无商量余地。
温热吐息钻进耳朵里,有些痒,容兆一低眼便看到他近在眼前的喉结,说出这两个字时那处上下滑了滑。
他凑上去,一口咬住。
发泄一般咬出牙印,退开时容兆顺势以剑将人隔开:“不聊了,我回去了。”
他转身便走,被乌见浒拉住:“什么时候兑现那一夜?”
容兆瞟他一眼:“看我心情。”
只说了这一句,容兆飞身而去。
乌见浒垂眸笑笑,慢慢摩挲了一下指腹,依旧留有余温。
之后几日,容兆一直闭门不出,少问外事。
这日傍晚时,妖仆来报,说他那位姜师弟又出了门,去了山脚下的镇上。
“今夜香怡坊的雪妖姬登台献舞,临沧宗的那位少主呼朋唤友又去捧场,姜公子听闻愤愤不平,像是还要去找他麻烦。”
容兆倚靠坐榻正看书,随手翻过一页:“由他去便是。”
上赶着作死的人,他也拦不住。
起因是前两日姜柳那厮去山下镇上寻欢作乐,为了乐坊里的一只雪妖与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差点将整间乐坊给砸了,因此跟南地临沧宗某位长老的儿子结下梁子。
那乐坊也有些背景,不肯吃这哑巴亏,后头便找上门来讨要赔偿。容兆帮赔了灵石,过后请示几位长老,赏了他这位好师弟戒鞭,又让之禁足不许再出门。
但姜柳显然没将他的话当回事,不但背后骂骂咧咧,今日听闻临沧宗那位又去了香怡坊,也按捺不住偷跑出去。
妖仆稍一犹豫,又道:“临沧宗那位少主请的人里,也有乌宗主。”
容兆终于从书册上撩起眼。
妖仆垂着头,肯定道:“听闻方才乌宗主已经出门了,也去了山下香怡坊。”
九霄天山脚下的庆阳镇,是这边的一座大镇,堪比一城。
那些占不到山头的小宗门修士皆在这镇上落脚,每百年一次的天恩祭,是这座城池最热闹时。
城中自然也有供人消遣之所,香怡坊便是其中生意最好的一间乐坊。今夜坊中头牌妖姬登台献舞,捧场者众多。
容兆是在稍晚些时候到的,只带了一两侍从,低调前来。
他在二楼偏角处的雅间临窗坐下,一眼看到下方花厅,一众南地宗门的纨绔们正推杯换盏、开怀畅饮,好不快活。
乌见浒也在其中,捏着只酒杯,懒洋洋地耷着眼听人谈笑风生,甚少出声。
察觉到容兆目光,乌见浒忽然抬头,朝这边望过来。
对视的一瞬,他轻轻莞尔,举杯,冲容兆示意。
容兆未理他,身旁侍从指了指对面某间雅间,小声道:“姜公子在那头。”
另边,姜柳死死盯着楼下花厅里的一众人,眼含怨愤——
当日若非这些人找茬,他也不至当众丢脸,回去又被那位借题发挥赏了戒鞭。
身后妖仆小声撺掇他:“公子今夜既来了这里,必得给他个教训,我们做隐蔽些,不让人知晓是谁干的……”
姜柳犹豫不决,想出这口恶气,又无那般胆大。
妖仆继续怂恿:“先叫人给他送壶加料的酒过去,一会儿待他去出恭落了单,便将他绑了,之后公子自可好生招呼他。”
姜柳一咬牙,吩咐:“你让人去办。”
楼中鼓乐声不断,台上貌若天仙的雪妖姬正翩然起舞,花厅中一众人酒酣耳热,俱都忘形。
做东的那个名段伋,父亲是南地大宗门临沧宗里德高望重的长老,他修为本事没多少,吃喝嫖赌却样样精通,且交友广阔,在南地这帮子纨绔中很是吃得开。
此刻这人喝着酒陶醉欣赏那雪妖姬的歌舞,还不忘评头论足:“若论天下第一美人,我看这妖姬也不比那桑小姐差,而且那种正经女修哪有这风情万种的妖精来得带劲,若让我来选,我肯定选台上这个。”
旁的人嘁他:“说得好像你能选一样,你爹又不是没帮你去千星岛求娶,桑小姐不还是要嫁进灏澜剑宗里,她也看不上你们临沧宗啊。”
提到这个,便有好事者冲乌见浒挤眉弄眼:“我看那个桑岛主更想让他女儿给乌宗主你做小,这样的齐人之福你竟然不要,还便宜了别人,真真叫我等刮目相看。”
乌见浒一眼瞥过去,随口便道:“自然不要,本座道侣才是真绝色。”
众人闻言纷纷起哄——
“也没见你将人带出来,真绝色也给我等开开眼啊。”
“就是,别是你瞎编出来的吧,什么绝色能比得过天下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