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萧珩在他面前已经不自称“孤”了,祝琳琅却一点高兴不起来,这位太子殿下的话,他怎么都觉得,不太靠谱……
“您在宫里,没人陪您玩么?”
“以后别一口一句‘您’了,累不累,”萧珩撇嘴,“谁能陪我玩啊?那些宫女太监?我跟他们有什么好玩的,我堂兄他以前倒是愿意陪我玩,现在他每日除了办差,就是回府陪妻儿子女,压根不搭理我,我那几个伴读,也就赵景文有点意思,不过他现在也娶妻了,他家里还给他讨了差事,也没空陪我玩了,而且,他没你好玩。”
祝琳琅干笑,……这算是夸赞他么?
“您……你是太子,一直想着玩不好吧?”
萧珩丢了棋子,倚进榻里,懒洋洋地看向祝琳琅:“那不然你说,我还能做什么?”
“为陛下分忧,操心国事?”
“我有做啊,我每日早上都要上朝听政,之后帮父皇批阅奏疏,下午还要念书,你真以为我日日游手好闲啊?”
“我看你确实挺闲的。”祝琳琅想着,他就从来没见过像萧珩这么懒散的储君。
萧珩笑了笑:“那也没办法,日子过太舒坦了,一点上进的理由都找不到,我父皇又舍不得我爹爹辛苦再生一个,要不有个小的陪我夺嫡,多有趣,你是不知道,之前我去跟我堂兄说,让他陪我玩这个,直接被他给轰出府了。”
祝琳琅:“…………”
萧珩哈哈笑:“要不你陪我玩这个吧,你不是前朝皇帝么?你陪我玩肯定更好玩。”
祝琳琅用力搁下手中茶盏:“殿下,请回吧。”
好嘛,这又是一个要将自己扫地出门的。
萧珩自然不肯走,硬是赖这里用完了晚膳,连茶都又喝了一盏,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
“殿下还不走?宫钥都落了吧?”祝琳琅没忍住又下了逐客令。
“无所谓,我父皇和爹爹这几日去庄子上幽会去了,祖母去了沅济寺上香,宫里没人,我不回去都没人知道。”
“所以?”
萧莨眨眨眼睛:“所以我在你这借宿一宿呗,我们挑灯下棋多好。”
夜里,他们坐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对弈,婢女来换冷了的茶,萧珩不经意地一抬眼,注意到是他第一回 来时,给祝琳琅弹曲的那个,于是随口问:“你会弹曲?你弹一首给孤听听。”
婢女听话应下,抱了琴来,坐到一旁,袅袅之音自她手指下缓缓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