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了他两年的父皇,不知道还能不能真正以我自己的身份这样喊他一句,你说他会听吗?”
“他若当真还活着,我便与他说,这次我想扶持我的夫君做皇帝,请求他答应。”
萧莨原本没理他,听到最后这句,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你想把他活着再气死去就说。”
“我觉得不会,”祝雁停小声嘟哝,“反正以后也是珩儿做太子,虽然珩儿姓萧,可也是陛下的孙子,而且你答应了世代供奉祭祀衍朝皇帝,他应该能安心的,他本也不想把皇位给那些乱七八糟的祝家人。”
萧莨淡声提醒他:“那道人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且就算陛下还活着,既已成活死人,只怕神智全无,你说什么他都听不到。”
祝雁停心头略略沉重,萧莨说的他自然也知道,只不愿那么想而已:“……你这人真是,话里总是带刺,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安慰安慰我么。”
他没忍住与萧莨抱怨,萧莨冷道:“想听那些自欺欺人的话,就别与我说。”
祝雁停的嘴角微撇,侧过头去看萧莨,他的手背挡在眼睛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祝雁停没再说话,安静盯着他侧脸的轮廓,回忆着从前萧莨与自己说话时是什么样的语气和神情,一时除了怀念,更多的是感慨。
愣神片刻,他贴过去,在萧莨侧脸上落下一个吻,轻声呢喃:“不说就不说。”
“表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心平气和地跟我相处呢……”
“我已经很努力了啊。”
萧莨搁了手,在黑暗中斜眼看向他,对上萧莨的目光,祝雁停心中微动,又亲在他唇角。
下一瞬,便被萧莨扣住手腕,压着翻过身,萧莨的呼吸压进了他的唇齿间。
数日后,被送出海的虞道子到达南洋,又逃往西洋,祝雁停终于得到了他想要到的消息,萧莨派去的亲信飞鸽送回来的字条上只有三个字,沅济寺。
“陛下竟然一直在沅济寺里?”祝雁停满目不可置信,虞道子一个道人,竟然有本事将皇帝藏在京中最具盛名的和尚庙里?
萧莨拧眉思索片刻,道:“无论是与不是,都得去看看,明日便启程回京。”
至于小皇帝给的那道召他们入蜀的圣旨,则被萧莨搁置在了一旁,暂且不予理会。
翌日,萧莨留下南征大军,由赵有平统领,只率了一支亲信兵马,启程踏上归途,半月后抵达京中。
萧荣特地带人出了城外三十里来迎接,经过这大半年历练,这小子如今沉稳经事了许多,先恭恭敬敬见了礼,再上了萧莨他们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