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雁停了然:“早些做准备就是了,你担心这个,聪王岂不是更要担心得睡不着觉了?他治下那四州内都有临江之地,一旦闹了灾,他定比你更急,虽不该这么说,但真要出了事,或许是老天爷都在帮你。”
萧莨的神色微冷,没有接话,祝雁停宽慰他:“我知你定不希望出这样的天灾,毕竟那四州的百姓日后也都是你的子民,但事态真那么发展了,你也阻止不了,不如想想怎么利用好这个的时机。”
萧莨睁开眼,回身看向身后的祝雁停,目光里多了些难以言说的深意:“你如此有主意,为何当初不想着帮自己争那个位置?”
祝雁停听出他语气里的讥讽之意,微怔一瞬,轻声叹道:“我哪有资格……”
“怎么没有?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你心里清楚得很,后悔么?若是当初替自己争了,到最后说不定就当真名正言顺了,也不至落得如今这个地步。”
祝雁停微微摇头:“哪有那么容易,真要争了,只怕我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没什么好后悔的,我为什么要争那个位置?你肯定比我做得更好。”
“你不想么?”萧莨的目光更冷,“你当初帮祝鹤鸣争那个位置,为的不就是权利和地位?做一人之下哪比得上做天下之主更痛快?”
祝雁停在萧莨身前跪蹲下去,双手搭到他膝盖上,仰头看向他,神情格外的虔诚:“可我如今只愿做一人之下,我想要你做天下之主,也做我一个人的全天下。”
萧莨用力捏起他下巴,深深看着他,眸色不断变幻。
祝雁停安静回视着萧莨,目光中全是炙热如火的情意。
僵持中,花瓶上的大嘴巴忽然用力蹦起,扑扇着翅膀大声嚷道:“做皇后!做皇后!美人就要做皇后!”
珩儿被大嘴巴滑稽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
萧莨骤然松了手。
祝雁停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萧莨的眼中已重归平静,没再理他,叫人进来多点了几盏灯,继续批阅公文。
祝雁停不再扰着他,安静地站在一旁帮他磨墨。
待雨势稍小一些,萧莨又让人去叫了当地官员来,布置防汛事务。
到了第二日,那十几个罐子开了罐,有一些里头的花已经泡坏了,只有少数几个罐子中的还能用。
祝雁停叫人在偏殿里搭了个土炕,炕中点火,再铺上厚厚几层被褥,将换了上色药水的罐子搁上去,置入脱了色的花,再次密封,靠着一点点的余温,给花重新上色。
又过了一整日,泡出的花里只余三朵还是好的,祝雁停将之直接搁到被褥上烘干,还需七日。
珩儿迫不及待,每日都要去看两趟,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像是看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雨水也断断续续一直没停过,白日的时候就是漂泊大雨,到了每日夜间更是暴雨倾盆,行宫后头的江水眼见着就上涨了许多,萧莨的眉头更是一日紧似一日。
七日之后,三朵花终于彻底烘干,果真还粲然绽开着,娇艳欲滴。